“温大小姐此言差矣,我没什么好得意的。”华溪烟笑着摇摇头,一副谦虚不已的模样。
温玫冷哼一声,上下打量着华溪烟满身华贵的衣衫,不屑冷嗤到:“别以为自己穿金戴银就成了真正的高门贵女,什么也改不了你卑贱的出身,你永远融不到那个圈子中!”
华溪烟想着她倒是没有打算做什么高门贵女,如今来王家不过是方便报仇罢了,至于那个圈子,融不融的进去又有何关系?
“那温大小姐何必巴巴地赶着来和我这卑贱之人说话?还是温大小姐有作践自己的习惯?”华溪烟说着,微微昂起了头,耳垂上一粒红宝石的耳坠极为刺目。
“你……”
“温大小姐。”华溪烟淡淡出声打断了温玫的话,“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我父亲当年乃是进士出身,凭文官会试进入官场。你一口一个卑贱,若是传到旁人耳中,恐怕会认为你诽谤朝政,若是再不慎传到在场高官耳中,对你温家的名声可是极为不利的!”
温玫脸色一白,她自然听明白了华溪烟话中之意。圣天尚文,对文官会试出来的官员向来敬重。而她温家不过是区区商户,就算是挂上了皇商的名号,也改变不了商户出声的事实。而且若是她刚刚所说的话被有心人听到,人们只会说是温家家教不严,门风不正,区区商户居然诽谤朝政,这可是不得了的罪过!
华溪烟所所之言虽然很短,但是却是字字珠玑,句句在理,温玫一时间不由得涨红了脸,只得愤恨地看着她,吐不出半个字。
“王二小姐。”旁边传来一个轻柔的呼声,与温玫的咄咄相逼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宛如清风吹过心头,激起一层涟漪之后消散无形,但却盈盈绕绕于心头,经久不散。
华溪烟抬头,便看到了刚刚见到的,温二小姐温琳。
温琳冲着华溪烟一礼,柔声道:“姐姐性子直率,刚刚所言并非本意,还望王二小姐莫要介意。”
温琳的脸颊很瘦,眼睛也并不大,但是极为有神,唇是浅浅的粉色,更加给她整个然添上了一分弱不禁风之态,不知道为什么,华溪烟对这个女子的感觉很好。
也许是因为她和柳氏一样,都带着那种温婉的书卷气。又或是因为,她和王齐的关系,让她心生感叹与同情,再难生起嫌恶之意。
“自然不会。”华溪烟说罢,大方一笑,转身坐到杨瑾容边上,一副不再多言的模样。
杨瑾容噘着嘴,一副不乐意的样子:“华姐姐,看看那女人说的什么话,刚刚你为什么按住我不让我出口?”
华溪烟轻笑:“你是以什么立场说话?”
“自然是朋友的立场。”杨瑾容说的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那么所有人便会给我冠上恃宠而骄的名号,于我,于你,都没有什么好处。”华溪烟从面前的玉几上拿起了一个秋果,慢慢打量着。
杨瑾容只是瞠大一双杏眼,似乎是有些不明所以。
华溪烟叹了口气,杨瑾容终究是被保护的太好,根本不明白那些所谓的勾心斗角。那些世家大族里面,出了这么一朵单纯的桃花般明艳的女子,当真不易。
正兀自思绪着,忽然听到旁边的杨瑾程低声笑了起来,华溪烟抬头看他,有些不明所以。
“肆意欢颜尽妖娆,平素不知为人道。”杨瑾程打着手中的一把扇子,唇角斜斜勾起,姿态风流地吐出这么一句。
华溪烟眨眨明眸,随即放眼望去,果真花厅之内众人大多数都盯着自己,一些年轻公子与自己眸光相撞之后赶紧慌忙地别过头去,面色绯然。
谢嫣坐在华溪烟斜对面的一张玉几旁边,见到众人的目光都被华溪烟吸引了去,不觉心下不满,额间一点嫣红的梅花钿更衬得她眼中像是冲了血一般的红。
她转身对着身边的婢女吩咐了几句,便敛下了神色,静静坐着。
不多时,那婢女回了来,谢嫣忽然起身,盈盈走到中间,冲着上首之人微微一礼,娇声道:“国公爷,夫人,谢嫣有物相呈!”
满堂喧闹声顷刻间寂静了下来,显得花厅之外幽幽的丝竹声更加清晰,众人不觉升起了几分好心之心,想着到底是什么礼物,这位谢小姐要在这个时候呈上来。
谢嫣转身冲着身后的婢女示意,回首间不经意地看向华溪烟,露出一抹微笑,但是那微笑在华溪烟看来,带了满满的挑衅与不怀好意。
华溪烟自然知道谢嫣看自己不顺眼,但是如今也而是淡淡垂眸不做理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倒是想看看,这谢嫣能给自己玩出什么花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