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到了皇昭寺也是傍晚了,烟儿要是累的话躺下休息便好。”见到华溪烟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王夫人有些心疼的说道。
华溪烟点点头,这副身子又毛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就算是这些日子她再用心调理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康复的。坐久了便会全身疲软无力,华溪烟于是慢慢靠在了身下软榻上。
昨天晚上睡得很晚,然而早上又醒的太早,华溪烟不由得有些困乏,于是慢慢闭上了眼。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她只是知道在她的睡梦中,云祁的脸一直在她面前晃来晃去,一会儿笑,一会儿怒,一会儿温柔,一会儿静然,静然是千万种姿态交替显现,华溪烟被他的身影吵得有些不耐,一下子坐起了身。
正在对弈的王岚和王齐吓了一大跳,都转过头不解地看着有些迷蒙的华溪烟。
“二妹可是靥着了?”王齐转过头,关切问道。
“三哥?”华溪烟疑惑唤了一声,随即摆摆手,“并未,三哥莫要担心。”
“没有就好。”王岚冲着华溪烟摆摆手,“妹妹快来看看我这棋要怎么下,快要被三哥个吃掉了。”
华溪烟凑过去一看,果真见棋盘上,王岚的黑子已经失了半壁江山。
“没救了。”华溪烟下了定论。
王岚知道华溪烟棋艺非凡,如今听到她这么说,不由得怏怏地垮下了肩膀。
“来,二妹和我来一句。”王齐将棋盘上的子收回盒中,对着华溪烟说道。
“好。”华溪烟点点头,坐到了王岚的位置上,执起了白子,她需要下棋来静心醒神,把自己脑海中一直转啊转的人的影子驱逐出去。
“舅母可是去和大嫂二嫂坐了?”华溪烟拿起一颗白子,放在棋盘中央。
“是。”王齐点点头,“大嫂这次带了煜儿,娘在帮忙照顾。”
王齐口中的煜儿指的是王彦和卢鸢的儿子王擎煜,今年不过两岁由于,但是生的古灵精怪,十分讨喜。
两人下的很慢,似乎每一步都是细细思量之后才落下,华溪烟吃掉王齐三子,缓缓开口:“今日李府可是有什么动作?”
“还能怎么办,只能自己认栽。”王齐唇边勾起一抹极为不客气的嘲笑,“自作孽不可活,怪不得别人。”
“不过李家人向来霸道,也许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王齐想了想,加了一句。
华溪烟手下的动作不停,白玉的石子放在檀木的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的声音也如珠落玉盘般在宽敞的车厢内响起:“那又如何?反正这事左右都是和咱们没有关系的。”
一边静静观战的王岚开始猛地点头,接话道:“要是没有咱们家,那李锦莫失去的可就不是命根子了,恐怕小命都不保了。”
王齐的棋艺很是精湛,虽然被华溪烟陆续吃去几子,但是很快便扭转了局势,再次和华溪烟的棋子紧紧咬在了一起。
不像是常人下棋,越到后来越慢,每一步都是思索再三,但是这二人却是月下越快,以至于后来,王岚只能看到一片锦绣缭绕,二人手指不停,几乎要在棋盘上飞舞起来。
更让她惊讶的是,这二人从容不迫,甚至嘴里还在谈论着当今形势,思路清楚,调理清晰,将一心二用发挥到了极致。
深谙自己三哥棋艺的王岚心中对华溪烟这个比自己小一岁的妹妹更加钦佩了几分。
忽然间,王齐的手慢了下来,执着黑子的手抵在下颚上,慢慢思索着。
华溪烟撩起了锦绣窗帘看向了外边,眸光在一处阁楼上一凝。
王齐的手执着黑子正要落下,华溪烟忽然开口:“哥哥最近可是见过温二小姐?”
王齐的手一抖,黑棋落错了位置——
满盘皆输。
看着华溪烟唇边露出的狡黠笑意,王齐无奈苦笑了一声:“兵不厌诈。”
华溪烟眉梢挑起,婉声道:“佳人于此,妹妹一解哥哥愁苦,怎的就成了那使诈之人?”
王齐一怔,随即顺着华溪烟的目光向着外边看去,果真见一边的阁楼上,一华服女子身姿曼妙,神态柔和,正盯着下边,与王齐的目光不期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