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衲……老衲不曾与云公子……有过节……”无圆住持听到云祁的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磕磕绊绊吐出这么一句。
云祁却是并未说话,但是手中的丝线却是越收越紧,众人可以清楚地看到那细细的丝线逐渐渗进了无圆住持脖颈上的皮肉之中,有点点血迹渗出。
“云公子,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为王二小姐洗脱罪名?”温海冷喝一声,忽然间动了身子,便朝着云祁手中的丝线抓去。
“她没有罪名,我为什么要替她洗清?”云祁不屑地勾唇,不经意间身子一侧,便躲开了温海的攻势。
温海用了七分力气,却是被云祁这么轻飘飘地躲过,脸色不由得一下子变得很是难看。
李获真上前一步拦住了温海,冲着他摇了摇头。即使他不了解云祁其人,但是他也知道,这人的想法绝对不会被他们左右。
既然他对无圆住持动了杀机,那么今日,无圆主持……必死无疑!
华溪烟凝眉,看着院中几人这僵持的形势,心下瞬间百转千回。
“烟儿!”王瑱上前一步走到华溪烟身边,低声唤了一句,随机给她使了个眼色。
华溪烟知道王瑱的意思是让自己去劝说云祁。虽然她想不太明白云祁为何这般,但是那人向来有主意,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不过如今云祁刚刚回京,这皇昭寺住持的身份可是极为不同寻常,若是云祁就这么把人杀了的话,那可真是要给人留下把柄!
这般想着,华溪烟上前一步,正要开口。
“手下留情!”忽然传来了一声老态龙钟的喝止声,是通一大师精神?砾地走了进来。
无圆住持死寂的眼中闪过一抹亮光,似乎是看到了生的希望一般,艰难地冲着通一大师伸手。唇边溢出“师叔”这几不可闻的二字。
通一大师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云祁,众人只觉那老眼幽深,看不清其中深意。
云祁轻笑,便见通一大师挥袖,那根丝线才从无圆住持脖颈上慢慢脱落下来。
云祁转眼瞥了一眼通一大师,只是浅笑,并未言语,手腕翻转间,那长长的丝线便收回袖中。
得到了自由的无圆住持捂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看着云祁的眸光中充满了恐惧。没有人比他更能体会刚刚那种死亡尽在咫尺的感觉,也没有人比他对面前这个一脸云淡风轻的男子,生出更多的惧意。
华溪烟将无圆住持眼中的恐惧之色看得清清楚楚,想着得道高人不都应该是将死生置之度外么?这人如今这么一副姿态,实在有些让人不齿。
“师叔……”无圆住持从地上站起身来,战战兢兢地冲着通一大师行礼。
通一大师看着无圆住持,声音如钟声沉缓:“我将这皇昭寺主持一职传于你,你就给我做出这等陷害无辜之事?”
无圆住持一怔,只听通一大师接着质问道:“柔嘉公主被诅,那不祥之物明明是在东南方向,你非得说是在西南方向,这是何缘故?”
“可是那明明……”
不带无圆住持说罢,通一大师便开口打断道:“若是以你的修为连这些都看不出,我看着主持之位,你还是让贤的好!”
不知为何,通一大师此言一出,不光无圆住持变了脸色,就连李获真的脸色也变得有些不正常。
“通一大师……”李获真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这毕竟是皇昭寺内部的事情,他一个外人也没有什么开口的立场,不由得又悻悻地闭了嘴。
“大师不是出去云游了?如今怎么又回来了?”温海见到这急转而下的形势,说出的话也不客气了几分。
杨瑾程的打开手中的折扇,笑得一脸春光灿烂:“听温二公子这意思,通一大师无论去哪里,都要和您报备一声不成?”
“胡言乱语!”温海皱眉,听着这明显被扭曲了的意思,只觉得心口憋闷得厉害,“有些事情和杨公子无关,杨公子最好还是回避为好,以免惹来一身骚!”
杨瑾程认真地点点头,一双桃花目中溢出满满的笑意:“原来无关就应当回避啊……”
这阴阳怪气的声音让温海难受之极。此事和他温家也没什么关系,可是他们却巴巴地贴了上来,如今却是让人家回避,这明显没有道理。
华溪烟缓步上前,走到无圆大师面前,认真地看着她:“无圆大师,你为何要这般诬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