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并未落雪,所以问夏并不觉得有多冷。空中皎月寂寂,这般看着,不由得想到了惨死的爹娘,因此而潸然泪下。
窗外皎月映人人念旧,屋内孤灯照影影独空。
影影绰绰的灯光照在华溪烟侧脸,展现出一抹难言的疲惫。长睫在脸上投下暗影,似是染上了一抹青黛,华溪烟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执着,她只是想点燃一盏明灯,驱散着心底那抹焦躁的不安。
虽然知道云祁的本事,但是她还是隐隐有着不安的感觉。院内大红灯笼的灯光映在棱花窗上,摇摇曳曳的迷蒙幻灭更加让她心头纠葛分分滋长。
不知道什么时候倚在桌上迷迷蒙蒙地睡了过去,却是在一个满是清寒的怀抱中醒来。
房内的烛光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吹熄,华溪烟慌忙睁眼,便听到一阵暗哑的声音传来:“别动。”
“你怎么了?”华溪烟刚刚被放到暖玉床上,慌忙坐起身,摸黑朝着云祁摸去。
不知道碰到了哪里,便听到云祁闷哼一声,华溪烟感受到手下一阵黏腻。
“云祁,你受伤了?”华溪烟颤着嗓子,有些手足无措,想要扶起他,又怕自己的双手沾染了他一袭白衣。
那一抹清华的白光在夜色中似乎白的刺目,刺到华溪烟几乎要忍不住掉下泪来。
“我无事。”云祁的气息有些不稳,坐在华溪烟床头,微微喘着粗气,道,“去叫梓泉来,小心……”
“好,好!”华溪烟顾不得穿鞋,直接朝着门口跑去。脚下明明是厚重的狐裘地毯,但是他却觉得那地面上的冰寒透过这厚重的地毯,直接凉进她的心底。
梓泉正在屋外站着,看见满前的门打开,借着月光看到了华溪烟惨白如鬼魅一般的脸。
顾不上客套,梓泉立刻走进屋中,拿出药箱中的东西便开始给云祁诊治。
“不要掌灯!”梓泉一句话阻止了华溪烟接下来的动作。
华溪烟怔怔站在原地,想着晚上的时候自己心中那般不安,竟然成真!
房间内一片寂静,只有梓泉开合药箱和瓷瓶发出的轻微响声,云祁的气息已经由开始的粗重,变得几不可闻。而华溪烟的心也随着那浅若的呼吸,提了起来。
云祁的本事,她清楚得很。但是正因为如此,一旦那人受伤……她不敢想后果……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天际已经隐隐亮了起来,云祁双目紧闭的面容这才映入华溪烟眼帘之中。
苍白之程度,竟然较上次在密室所见不遑多让!
和煦的冬日暖阳将光芒洒金了望月轩,梓泉这才收起了银针,擦着额头的汗,对着华溪烟道:“情况暂且稳定,华溪烟不必担心。”
华溪烟的呼吸一下子轻了起来,为的是梓泉的“暂且”二字。
梓泉收起药箱走了出去,华溪烟想了想,抬步跟上。刚刚一处房门,便感受到四周传来的沉沉的威压之息。
云氏暗卫,华溪烟可以确定。
数百云氏暗卫守在她这望月轩周围,可见其主情况凶险。
华溪烟跟着梓泉走进了西客房,便看见梓菱和梓易也在里面,二人都不同程度地受了轻伤。
“昨晚……发生了什么?”华溪烟听到了自己干哑撕裂难听至极的声音。
“我们去处理内部的一些事情,不料遇袭。”梓易轻飘飘的一句话涵盖了万分凶险。
“他为何会受伤?”
梓易抿唇,面色纠结,可见在进行激烈的心理斗争。片刻之后,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公子……”
“不要说!”
“接着说!”梓菱堪堪话落,华溪烟便亟亟开口,一双明眸直直看着梓易,面色哀戚,“求你,告诉我。”
梓易看向梓泉,却见后者将几个瓶子放入了药箱之中推门走了出去,显然对此事不做理会。
忽然间,一个念头在华溪烟脑海中浮现,不由得脱口而出:“是不是和上次为我解毒有关?”
梓易梓菱二人脸色未变,但是眸中闪过的一抹惊讶和痛色,还是作证了华溪烟的话。
“到底怎么回事儿?”华溪烟伸手拍在旁边的一张木桌上,清厉的语气让二人一愣,下一刻便见到上好的木桌,轰然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