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华溪烟清亮的眸光,温淳的笑意更深了些许,并且隐隐含着一抹势在必得的神色:“太原琅琊两家王氏一直把持着北边陆运,我温家想从里边分一杯羹,也无可厚非。”
“话虽如此。”华溪烟右手抵着额头,十足苦恼的模样,“但是在生意上,太原琅琊两支并无十足联系,温公子要知道,在北方,我王家总共就只有这七个镖局啊。”
“那又如何?”温淳挑眉笑道,“王家的漕运不是所向披靡?况且前一阵子,在下给王家创造了如此巨额的一笔利润,王二小姐就不投桃报李么?”
华溪烟俨然失笑,看着温淳以一副谦谦公子的样貌说出这算得上是无赖的话,当真让人……无话可说!
“此事并无商量余地?”
“有!”温淳放下了手中茶杯,“叮”的一声震人心魄,“南方水运也可。”
华溪烟唇畔勾出一抹苦笑:“温公子这一招,虽说没有什么高明计策在里边,但是却生生让人无法翻身。”
“温二小姐七窍玲珑心,哪次不是都是被你扳回一句?”这话说的倒是真心实意,以至于温淳咬牙,已经隐隐有了不甘的语气。
正是因为如此,他知道算计越复杂,越容易露出马脚。所以他也不花费那么多弯弯肠子,采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虽然让人一看便知是陷害,但是却找不到分毫证据。
池妍那个蠢女人,自己明明给她创造了那么好的机会,谁知道她最后居然跑到了自己父亲床上。现今她和温家一荣俱荣,他也丝毫不觉得那个女人敢背叛温家。
所以这个近似无赖的方法,却是让人毫无办法。
“我需要几日考虑。”
“三日。”温淳伸出了三个指头,莹白修长的三个手指,宛如对王家陆运的最终宣判。
“好。”华溪烟也不是拖沓的人,一口应下。
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华溪烟清凉的眸中迸发出丝丝薄怒,如利剑一般要将温淳万箭穿心,清冷的声音也如九天寒冰一般,凉的摄人心魄,“三日后,此时此地,我给温公子答案!”
温淳看着华溪烟点头,那直勾勾的目光竟然让人有些隐隐作呕。
“温公子好算计!”说罢,华溪烟撩袍离去。
“在下也以为,王二小姐是无往不胜的。”温淳又自顾自地斟了一杯茶,缓声说道。
华溪烟冷哼一声,摔门而去。
“我也以为,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你气怒的。”
雅致的房间内,再次轻轻飘起一句话,盈盈绕绕,合着香炉内焚寂的香气从大开的窗中飘出,化于清风之中,轻的宛如人的幻觉。
呈祥居内用膳的人都见到王家二小姐一脸气怒地从二楼下来,面色是人们从未见过的不善,甚至连掌柜的的招呼都不做理会。
王岚在马车内坐着,车门一开见到华溪烟黑着的脸也下了一大跳,惊愕之下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发问。
谁知,那美艳的小脸上的气怒神色,却是随着马车的行驶而逐渐消散,菱唇的弧度慢慢显现,最终又恢复了那惯有的轻轻浅浅的笑容。
“温淳说了什么?”王岚拧着一双剑眉问道。
华溪烟也不隐瞒,将温淳的话大体说了一遍。话音刚落,便见王岚气怒地一拍案几:“欺人太甚!”
这一掌功力不小,华溪烟觉得马车晃了几晃。想着若不是这马车够结实,岂不是要散架了?
“这个温淳!”王岚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比华溪烟刚才还要难看,“真真是不要脸!”
这和明目张胆的抢劫有区别吗?
华溪烟一笑,语气清淡无波:“近些日子,在各种生意上,温淳可谓是出尽了风头,东南钱庄、米粮生意、马匹生意,都获得了极多的利润,现在又将手伸到了陆运上,这是要超越温海了。”
温海之前经营的不错,但是从来没敢将注意打到继续人脉关系的运输上。现在是不知道该说这温淳是凌云壮志,亦或是自不量力了!
“二妹可是有办法?”王岚胸口起伏不定,显然气的够呛。
华溪烟摇头。
“难不成真要答应他?”王岚声音拔高了几个度。
“人家有如此雄心壮志,你我焉有不成全之礼?”华溪烟笑着说道,清凉的眸光亮的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永不坠落,永不隐退,永不为尘埃所蔽。
王岚眨眨眼,满面惊疑地看着那浅色的菱唇再次开启,漫不经心地、不以为意地吐出几个字:“不光要给,还要双手奉上!”
语气轻的,如同上一次那句“两千万两黄金,咱们不要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