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淏一怔,随即朗声笑道:“正是正是,这般说来,还是本皇子的不是了。”
华溪烟对于这样的贺兰淏很不适应。她还是比较习惯那个无论是在运城亦或是刚到太原的时候那个蠢蠢的贺兰淏,而不是现在,又恢复了那个“笑面阎王”的模样。
她就知道,堂堂西陵皇子,岂是那么简单的?
房间内出去贺兰泽和贺兰淏之外,还有一个女子,一个一见到华溪烟就仔仔细细打量着她的女子。
同时,华溪烟也不动声色地回视着女子,面容姣好自不必说。最出乎意料的还是她的面容很静美,眉眼柔和,整个人似乎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悲悯慈光。让人望之亲切,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明月公主有礼。”华溪烟微微屈膝,道出了女子的身份。
“王二小姐不必多礼。”
贺兰玥的语调很慢,但是又不同于一些世家小姐为了彰显身份而特意做出的一种傲然姿态,而是实实在在的徐徐说出,让人听来分外舒适。
“我在京这段时间,对于王二小姐也多有耳闻,但是如今看来,还是百闻不如一见。”贺兰玥说着,也不客套,直接切入正题,“而且大多数传言,是关于你和云公子的。”
华溪烟轻轻颔首。
“你应当知道云公子和我的关系,我们有婚约。”贺兰玥说出的话虽然不甚客气,但是配合她柔美的面容和轻缓的语调,让人觉不出半分威压,好像是她在和你商量着什么事情,但是字里行间,又没有半分可以商量的余地。
“我知。”华溪烟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
贺兰玥点点头,看着华溪烟一双水润的明眸,接着道:“你应知以我的身份,他不能纳妾,所以……”
话未完而意已尽,华溪烟听得明明白白,毫不犹豫地接口:“公主多虑了,我从未想过要当云公子的妾。”
贺兰玥的笑容还来不急散开,便由于华溪烟接下来的话僵在了唇角。
她说:“非妻不可。”
华溪烟的声音很冷,具体来说是很清,要是说这种铿锵有力的话,比明月公主那种语调更有说服力。
“王二小姐好大的志向。”贺兰淏开口,笑容愈发地灿烂了几分。
“我也这么觉得。”
贺兰淏一怔,登时面上笑容更加诡异了几分。
三皇子贺兰泽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华溪烟,华溪烟也不是感受不到他的眼神,只不过是不想和他说什么罢了。
“云公子和皇妹的婚事是一早便定好的,况且两国肱骨之臣多有见证,王二小姐这意思,那不成是要让皇妹为妾?”贺兰泽这才开口,一下子道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公主金枝玉叶,自然不能为妾。”
“那王二小姐觉得,这该如何?”贺兰泽接着问道,“难不成小姐想和皇妹平起平坐?”
华溪烟摆摆手,呷了一口茶水,笑得眉眼弯弯:“我只是没有兴趣和别人分享一个男人!”
此言可谓是石破天惊,将他们这些皇天子女累了个外焦里嫩。
“这意思是云公子此生就只得王二小姐一个妻子了?王二小姐未免太过看得起自己了吧?”贺兰淏面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语气中也带了十足的讥讽,似乎是在想着华溪烟为何这般自我感觉良好。
“知我者八皇子也。”华溪烟摇头晃脑地说着,笑得愈发地灿烂了,“云祁此生,只我一妻,若有争抢者,必三尺青锋相候!”
“王二小姐未免太过狂妄。”贺兰泽不咸不淡地吐出这么一句。
“我狂妄么?”华溪烟把玩着胸前垂下的一缕青丝,微微眯起眼睛思索着,没有半分现在是以一对三的自觉,不是狂妄又是什么?
“唔……其实呢,我如今这么狂妄都是八皇子之过!”
华溪烟话落,贺兰淏面上的笑容总算隐了下去:“你这女人心口胡说什么?和本皇子有一文钱关系?”
华溪烟眨眨眼,万分无辜:“在运城的时候,八皇子便对我一见钟情,后来来了太原,又对我百般示好,甚至是不惜自己的性命也要引起我的注意。八皇子这般皇天贵胄都是如此,我这小女子的虚荣心自然被激发出来,八皇子可是还说和你无关?”
这话可所谓是自恋又无赖,简直是让人啼笑皆非。但是雅间中其它三人看着面前这美艳的面容散发着的无比自信的熏光,那微微上挑的眼角似乎将万事万物全部打入了尘埃之中,独留她一人,立于九天之上。这般凌然的面容,让这三人,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不知好歹!”过了半晌,贺兰淏才从牙缝中挤出这么几个字。
华溪烟却是一脸认真地道:“可是八皇子还是对我这不知好歹之人心仪不已,这眼神也该去看看御医了。”
“你……”
“八皇兄!”贺兰玥压下了处于暴走边缘的贺兰淏。
贺兰淏发现自己很容易被面前这个女子激怒。无论是在运城还是太原,这么屡次三番。不知是由于那块帕子结下的梁子,亦或是华溪烟每句话都说出了实情,伤了他作为皇子的尊严。
“刚刚你说,如有抢者,三尺青锋相候,既然如此,我便与你会上一会如何?”贺兰玥话落,手中已然多出了一把长剑,剑尖距离华溪烟鼻尖不过寸许。依旧是徐徐缓缓平稳柔和的询问语气,但是没有给她拒绝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