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会。”云祁伸手摸着她的发,声音温柔而缱绻,“我求之不得。”
华溪烟实在是不想再去打击王夫人,王岚已经挥挥衣袖离开了,她现在又要离开,不知道那个生性慈软的妇人要怎么接受?
果真,第二日,王夫人一听华溪烟请辞的话,眼泪如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喷涌而出。
王晋眼角止不住地抽搐着,一脸无语地看着自己娘亲:“母亲,二姐就是和云公子进京办事,又不是不回来……你这弄得和生离死别似的干什么?”
“你闭嘴!什么生离死别!”王夫人一边拿帕子擦着泪,一边责骂着口无遮拦的儿子。
王晋只得摆手示意自己失言,一转头便看到王瑱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华溪烟的错觉,她觉得现在的王瑱,和以往比起来……很不一样。
步子急了些?面色沉了些?眸光冷了些?总而言之,和以往那个深不可测、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定国公大相庭径。
“你们两个,过来!”王瑱伸手点了点云祁和华溪烟,大步离去。
徒留王晋和王夫人站在原地,王晋眉头紧紧锁起,语气也严肃了几分:“母亲,难道父亲要告诉二姐……”
王夫人也觉得万分骇然,甚至是忘了流泪,就那么怔怔地看着几人离去的地方,又想着王晋的话,面色一片煞白。
“不行,不能说!”过了半晌王夫人才回过了神,提裙便朝着王瑱书房的方向而去。
王晋一把拉住母亲,阻止道:“纸包不住火,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现在不是时候!”王夫人瞪着面前这个小儿子,“一切障碍还没有肃清干净,若是烟儿知道了真相,必定会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母亲觉得现在的事情少么?”王晋忽然阴测测地看口,让王夫人激动的神智冷静了几分。
转头看着这个向来机警的小儿子,王夫人清楚地听到他冰冷的语调从唇中溢出:“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说不定李家早就查到了蛛丝马迹。否则一开始也不会和温家一起对二姐处处针对。二姐聪慧,多有筹谋,但是就是怕连累王家,所以一直不敢做的太过分。若是知道了真相,她也知道李家一开始便是冲着她的命来的。再加上之前的渊源与瓜葛,她才可以放开手脚大干!”
这般说着,王晋顿了顿,片刻又一字一顿地吐出四个字:“一血前仇!”
——
书房内,王瑱坐在案前看下手稳稳坐着的二人,沉声问道:“你二人这是要去京城?”
“是。”
“烟儿真要去?”王瑱问着华溪烟,眸光却是看着云祁。
“京城我还没有去过,正好想去见见世面。”华溪烟浅笑着开口,仿佛那是个游玩圣地,而不是步步惊心如履薄冰的龙潭虎穴。
“国公爷放心,祁既然带知微前去,必然会护她周全。”
“哼,我只怕你护不住!”王瑱一拍案几,冷声吐出这么一句。
华溪烟身子一震,有些不明白王瑱这是怎么了。
云祁对于这算得上是鄙夷的态度丝毫不以为意,兀自浅笑着道:“国公爷放心,祁从不说大话,既然说护得住,那便必定护得住。”
华溪烟觉得这二人像是在打什么哑谜。明明是云祁去办事,她只不过是跟着去看看罢了,怎么说的和有人要她的命似的?
要她的命?这般想着,华溪烟脑中忽然浮现出了李获真的脸,随即便是一个女人影影绰绰的身影,虽然不知面容,但是从周身雍容华贵的打扮来看,俨然是一国国母的装扮。
李皇后?她会对自己出手?
正垂眸思量着,忽然听到王瑱一声呼喊,华溪烟啊了一声抬起了头。
“你既心意已决,我必不能拦你。只是京城水深,万分小心。”
华溪烟看着王瑱超脱了年龄的面容,认真点头道:“烟儿谨记。”
王瑱从案几下边拿出一个木盒,招华溪烟到跟前,递给她道:“里边还有一个盒子和几张名单,是咱们王家尚在朝中任职之人的名单,若是你有什么需要,抬出身份前去找他们,他们定会有求必应。至于里面那个盒子,不到穷途末路的时候千万不要打开。”
华溪烟伸手接过木盒,王瑱按住了她的手,再次叮嘱:“切记,不到生死攸关之时,千万不要打开,更不要公诸于众!”
见王瑱这般严肃的神色,华溪烟心下不由得也紧张了起来,点头的力道更大了几分。
云祁的眸光凝在华溪烟手中小巧的盒子之上,那神色似乎可以将这盒子穿透看到里边的情形一般。他薄唇微抿,仔细打量着这个让王瑱小心翼翼的盒子,似是在思索,似是在斟酌,但是一双凤眸中却是一片清明,并无半分迷离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