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十分畏惧华溪烟一般,问夏朝着后边缩了缩。
李后将问夏的一切反应收在眼底,不动声色地笑了:“昨天晚上本宫偶然见到了这丫头,见她孤苦一人霎是可怜,又夜深露重的,便让她在落凰宫休息了一晚。既然今日你来了,便带她回去吧。”
问夏闻言猛地睁大双眼,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摇头,仿佛栖凤宫是什么龙潭虎穴一般。
“既然娘娘能将这丫头留一晚,想必这丫头是极合娘娘眼缘的,我回宫还没送过娘娘什么贺礼,不如以后这丫头便跟了娘娘吧。”华溪烟挽了挽手上的披帛,仿佛问夏不过一件货物一般简单。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云祁开了口:“我记得这婢女从小便跟着昌延公主,公主可是舍得?”
“本宫舍得舍不得和云公子有何干系?”华溪烟看都不看云祁,说的一脸傲然。
现在她就像是一只带了刺的刺猬,无论是谁靠近,都会被刺得遍体鳞伤。
云祁耸肩,无可厚非地一笑,对着华溪烟露出一个“随便你”的神情。
“问夏。看在你我主仆一场的份儿上,你可要好好替我孝敬皇后娘娘,尽尽我这些年不在身边伺候的孝心。”华溪烟侧头看着问夏,轻声警告。
问夏垂头言是,模样恭顺而又畏惧。
“昨日夜里我有几个暗卫莫名其妙的受了伤还中了毒,听说皇后娘娘这里有可解百毒的解毒丸,所以希望皇后娘娘不吝赏赐。”寒暄了半晌,华溪烟这才不紧不慢地说出了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
“怎么在宫里还能莫名其妙受了伤?”李后做出一副诧异的模样,“怎么宫里边还不安全了?”
“皇后娘娘不知,我派几个没用的人出去办事,结果给我带了一身的伤回来。我问对手是谁,他们居然还不知道,只给我拿过来一块儿黑色的玉石说是对方留下的,您说我要知道的是对手是谁,他们给我一块儿破石头做什么?”华溪烟说着,对自己的暗卫满是嫌弃。
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绣雁忽然想到什么一般“呀”地惊呼了一声,李后随即意识到了什么,对着那几人吩咐道:“你们先退下,淑慎的事情本宫会考虑。织鸳去给昌延拿解毒丸。”
话落,下首站着的几人全都识趣地退下,就连问夏也被织鸳带了下去。
“怎么?”李后斜睨了绣雁一眼。
绣雁从袖中掏出一个黑色的物事递给李后,解释道:“刚刚听昌延公主说黑色的石头,臣这才想起,昨日晚上在发生打斗的地方,臣也找到了一块儿黑色的石头。”
李后接过那石头扫了一眼,忽然间心头猛地一阵。
这石头她自然不会忘记,之前她就见过一块儿,还虽然这块儿和那块有些细微的差别,但是材质和形状都没发生变化。
“点一盏煤油灯来。”
“是。”绣雁依言端来,便见李后拿着那块儿黑色的玉石,在跳跃的火苗上炙烤着。
没用多久,便见一个漆金的“谢”字从那黑色的玉石之中浮现了出来。
绣雁眨眨眼,随即蹙眉道:“娘娘,这……昨天那一群人,难道是……”
“昨天发生打斗的地方,可是有人去过?”
“那个地方戒备森严,没哟。”绣雁肯定地答道。
李后两条细长的眉蹙起,两指拈着那一块儿玉石不停地把玩着,忽然皱了皱鼻子,嫌弃问道:“这是什么气味?”
“似乎是腥味。”绣雁说着,“毕竟那个地方不是什么人多的地方,再加上昨天的一场打斗,这石头落在那里难免沾上些难闻的滋味。”
李后很是嫌弃地将那石头扔在了一边的托盘里,另外一只手指着额头,陷入思量。
这块儿石头出现在了昨日的那个地方,难不成昨天来的人,不光是有华溪烟的人,还有陈郡谢氏的人?
华溪烟是为了救王擎煜,可以理解,但是谢家派人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谢家本家的人现在已经在押解入京的路上,不日便会进京,难不成谢家是为了怕自己不保他们,所以想要抓住些自己的什么把柄作为保障吗?
可是当初两家合作的时候便商量好,若是一旦事情败露,她自然有办法保下谢家,可是为何,谢家却是这般的怀疑……亦或是心虚呢?
难道是谢家做过什么对不起李家的事儿?李后这般想着,忽然间脑中灵光一闪,之前的一个她差点儿忘记的事情忽然涌现在了脑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