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奚的惊愕不过是片刻,表情又恢复了一开始的淡漠:“太子妃放下了话,五日之内,京城不再会有香兰这个人。”
华溪烟脸上总算露出一抹神情,不过不是畏惧,而是讽刺。
那温贵仪是不是傻了?沈葭可是宁煊花二十万两黄金才到手的,要在天隆帝的寿辰上大放光彩,这温贵仪放出这么一句话,这是嫌自己的日子太舒坦了?还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么重要的信息。”华溪烟笑眯眯地走到扶奚身边,用自己油乎乎的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扶奚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转眼间便到了三尺开外,睁大双眼,颤抖着一双手指着华溪烟道:“你……你……”
华溪烟知道这人有洁癖,而且十分严重,笑眯眯地欣赏着那青色的锦袍上的五指印,怎么看怎么顺眼。
沈葭当初说自己可以应付情况,所以一只没有让她派人保护,若不是今天扶奚告诉她,她怕是还真的不知道她和温贵仪之间还有这么一茬子事儿。
“好心没好报不良药圣!”这是扶奚走出去的时候恨恨地给华溪烟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华溪烟看着他离去的身影,面上灿烂的笑容逐渐变淡,最后消散于无形。
扶奚其人,不简单……甚至比她想象中,还要高明上许多。
华溪烟坐回到桌前,一边慢悠悠地用着膳,一边思索着沈葭和温贵仪的事情,知道把面前的青菜吃了个差不多,才慢悠悠地站起身来。
温贵仪她一直有所耳闻,但是从没见过,她不介意趁着这次机会,去会会这个传说中的人物。
走廊的另一侧设有几张桌子,供雅间之内的人出来消遣时用,寻秋在那张桌子上刚好用完膳,便见到华溪烟走了出来。
“回去吧。”
“是。”寻秋低着头,恭恭敬敬地跟在华溪烟身后。
当二人刚刚走到酒楼门口的时候,便听到四楼传来一声大喝:“酒楼之人,一个不准走!”
华溪烟的脚步猛地顿下,正在一楼用膳的宾客也都是一惊,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寻秋走到华溪烟身边,低声道:“方才我在外边用膳的时候,便听到太子殿下那个雅间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传来一阵喧哗,后来门便被人猛然关上,之后是什么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宁煊的雅间?华溪烟抬头看着四楼,说那命令的人,正是方才让华溪瑜为赵清成求情的人中的一个。
酒楼掌柜有些不明所以,急急忙忙跑到雅间中去伺候几位爷,而其它宾客显然猜测到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一下子也都没有了用膳的心情。方才还寂静无比的大厅一片嘈杂。
门口有几名打手已经将酒楼牢牢把把守了起来,外边还有着各府邸的护卫,怕是现在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小姐,我们要不要冲出去?”寻秋低声询问着。
华溪烟知道若是自己强行杀出去的话不是没有可能,但若是这样的话其它的宾客便会效仿,到时候会造成混乱不说,也许还会有损伤。
她现在身在宫中,知民事,晓民情,万万看不惯百姓受一点儿损伤。
华溪烟摇摇头,并未言语。
此时,宁晔大步走了下来,对着门外的人下了令:“放昌延公主离开!”
门外的几名护卫面面相觑,有些为难。
“你们是觉得本小王的话不够分量,还是觉得你们的命太大敢拦昌延公主?”宁晔忽然挂上了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不知道是被哪一句话震慑了,门外护卫的表情换了几分犹疑。
宁晔颇有些烦恼地抓抓头发,呲牙咧嘴地道:“你们让开便是,有什么事儿本小王担着!”
说罢,走到华溪烟身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他让我告诉你,速速回宫,不要耽搁。”
宁晔口中的“他”,华溪烟除了云祁之外,想不到第二个人。
“发生了什么?”华溪烟盯着宁晔,清声问出口。
宁晔低声一叹:“赵清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