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夏痛呼一声,朝着后边仰去,苍白着脸色慌忙重新跪稳了身子,砰砰地磕头。
李后这个问题看似是尊重问夏,但问夏回答地一个不好,便是要丢了性命的罪名。
不跟华溪烟走,李后今后容不下她。跟着华溪烟走,李后当场就可以将她诛杀。毕竟她现在是落凰宫的人。
“你皇姐还在这里,柔嘉不得无礼。”李后对着柔嘉公主无关痛痒地说了一句。
落凰宫大殿内的气温似乎热了起来,问夏跪着的身子更加摇摇欲坠,恨不得低到尘埃里。
“她不过是个奴才,自己做不什么主,一切都是皇后娘娘吩咐。”华溪烟没有看问夏半眼,只是对着李后开口。
李后和华溪烟对视着,二人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互不相让的坚韧气势。明明二人都对一切看得明明白白,但是却是谁都不出言说破。
“昌延是要将这人讨回去做什么?”李后抚了抚手腕上的赤金镯子,笑意温婉。
“我不是为自己讨的。”华溪烟挑眉一笑,“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哦?何人所托?”
“云公子。”
华溪烟吐出三个字,落凰宫内一片寂静。
半晌,柔嘉公主尖锐的笑声才响起:“你别忘了,云公子早就不要你了,你还这么死皮赖脸地贴上去?”
“我死皮赖脸?”华溪烟立刻反唇相讥。似笑非笑地看着柔嘉,“现在云祁是和淑慎走的比较近,但是每天在御花园制造偶遇的,似乎是你不是我吧?”
华溪烟的话像是一把刀子直直地戳进了柔嘉公主,娇俏的面容上一阵红一阵白,秘密被人戳破之后的难堪显露无疑。
“不知道云公子讨了这婢女是做什么?”
华溪烟暧昧一笑:“娘娘有所不知,云公子身边的第一人——梓易,可是与问夏,早就私定终身了啊!”
此话一落,不光是李后和柔嘉公主惊愕了,就连问夏这个当事人,也被累了个外焦里嫩。
“华溪烟,你说胡话呢吧?云公子身边的人看得上这个下贱坯子?”柔嘉公主指着问夏,挑着一双描摹精致的眼,十足的不信。
“长公主说的不错,正是祁。”
清雅的声音自落凰宫外边传来,伴随着轻轻缓缓的脚步声,一下子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柔嘉的一张脸庞立刻亮了起来,却是在看到云祁身后几步的人的时候,再次黑了下去:“丢了那么大人还敢堂而皇之地出现!脸皮真是够厚!”
柔嘉公主说的自然是方才那一场闹剧,华溪烟不得不感叹这宫中的留言着实传的太快。
淑慎公主的眼圈再次红了起来,不过并无人理会。
云祁朝着几人翩翩拱手行礼,这才对着身后的梓易道,“人在那里,还不赶紧去扶起来?”
梓易道了声是,几步上前将瘫软在地上的问夏轻轻扶了起来。
“当初在嵺州的时候,梓易便见到了这位姑娘,于是两人产生了感情,这些日子以来,祁见梓易有思过度,于是便拜托长公主前来要人。”云祁脸不红气不喘地说的理所当然,任是谁也不会去质疑他的话。
私定终身本就是为人所不耻的事情,但是所谓为人不齿不过是流言太多而已,而华溪烟不打算让问夏继续留在京城,所以这件事情根本就是可有可无。
“宫中女官二十五岁的时候才可出宫婚配,既然是云公子身边的人,那自然可以例外。”李后掩唇暧昧一笑,并没有失去多少端庄,于是转头对着问夏道,“那你便跟着云公子离去吧,本宫会为你准备一些嫁妆。”
还处于云山雾罩的状态的问夏就这么跟着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夫”出了落凰宫,她当初来这里的时候便知道离开不易,甚至是做出了一辈子都替华溪烟卧底在这里的打算,但是没有料到华溪烟竟然是以这个方式将她救出。
她没打算嫁人,所以也不在乎名声这个东西。但是梓易呢……他怎么办?
“不必觉得内疚或者是对不起谁。”华溪烟看出了问夏心中所想,宽慰道,“这个法子是梓易提出来的。”
若不是梓易真的这么说了,华溪烟方才是万万不会那么说的。问夏可以一走了之,但是梓易却是云祁身边的人,她不能拿他冒险。
梓易的这个法子无非是最简单有效的,光是云祁的面子,李后就不能拒绝。
果真,问夏听了华溪烟的话,整张脸都红了起来,甚至是还有向着脖颈下边蔓延的趋势。
华溪烟叹了口气,不待问夏多想,便让她进入了另外一个震惊无比的消息之中:“我会将你送出京城,你去吕梁山,找我大姐,我有很重要的消息要你亲自带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