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身影一顿,随即明显步子加快,朝着这边而来。
走的进了,华溪烟才看清楚这人的相貌,很是不同,并没有十足出彩的地方,尤其是在这隐隐暗淡的月光下,更是让人记忆不住。但是华溪烟却分明觉得,这人有几分莫名的眼熟。
“这是我随从的医者,方才说是在这升天皇宫之内转上一转,可是不料便走散了。”
唤作严执的男子冲着耶律易拱手行礼,急忙对着华溪烟躬身道:“见过昌延长公主!”
说出的话字正腔圆,不像是一般的北戎人带着几分生硬的粗狂,若是不仔细听,还以为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圣天人。
“方才我和你说的,我在北戎见过那位圣天的小姐,就是偶然一次出宫去他的府邸的时候见到的。”耶律易说着,指了指身边的严执。
严执听了耶律易的话哂然一笑,并未多言。
“哦?华溪烟挑起眉梢,难不成严大人和我们容淳县主是旧识?”
“不是。”说话的不是严执,而是耶律易,“我不是在严执府上见到的,而是在去他府上的街上。严执乃是北戎人,自小便在北戎,与圣天之人并无相识。”
华溪烟了然地点点头,随即笑道:“原来如此!既然这样,耶律太子和严大人还是尽快出宫为好,否则一会儿宫门下钥,便不好办了。”
耶律易抬头看了看月色,点点头道:“长公主说的是,这便离开!”
华溪烟微微躬身一礼,目送那二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这一方曲廊水榭之中。
“公主?”英姨走了出来,看着华溪烟唇边逐渐隐去的笑意,冲着华溪烟唤了一声。
华溪烟眼波不动,只是叫了一声:“王寒!”
衣袂翻飞,王寒躬身立于一边。
“刚才那个人,看到了吗?”
“是。”
“晚上趁人不备,请到栖凤宫来。”华溪烟说罢,将手中的灯笼递给了英姨,转身离去。
栖凤宫内的灯火乃是皇宫中最盛,因为栖凤宫乃是皇宫中最为繁华的所在,占地数十亩,屋宇上百间,阁楼数十座,远远望去,琼楼玉宇,灯火通明。
华溪烟走到东偏殿门口,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正在椅子上坐着的杨瑾容宛如惊弓之鸟一般地弹了起来。
风滔正斜在另外一边的椅子上抱着剑吃点心,见到华溪烟进来还不忘夸赞一句:“小姐,你的手艺又变好了!”
华溪烟一看,风滔吃的这个是她给云祁准备的那碟核桃酥,不由得有些无语地抽动了几下嘴角。
“你去别处吃。”华溪烟给了风滔一个眼神。
风滔看了看杨瑾容,目测着若是她出手的话自己赶紧来救援的成功几率是多大,确认无误之后,才抱着点心晃晃悠悠而又心满意足地走了出去。
“华姐姐……”杨瑾容看着华溪烟,有些怯怯地叫了一声。
华溪烟没有应,只是笑道:“你这是装上瘾了吗?事到如今,你还在我面前装傻充愣?”
杨瑾容有些愕然,似乎是听不懂华溪烟在说些什么。
华溪烟叹了口气,坐到了杨瑾容对面的椅子上,无奈道:“咱们两个相识的时间也不算短,瑾容,我一直以为你我二人坦诚相待,关系亲密。”
杨瑾容的脸色有些苍白,所以显得她脸上的五指印更加明显了。配着她凌乱的发丝,显得有些滑稽。她一双大大的杏眼中波光盈盈,有些泫然欲泣的可怜感。若是以前华溪烟绝对会被她迷惑,但是绝对不是现在。
“瑾容,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何要屡次置我于死地?”华溪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十分认真地问道,“是不是就是因为,你是李后的人?”
杨瑾容脸上闪过惊愕的表情,但是绝对不是慌乱,倒像是知道了什么意外结果一般的错愕与被冤枉了一般的委屈。
“华姐姐,我……我没有……”杨瑾容说着,眼中的泪再次溢了出来。
一见到她哭哭啼啼的样子华溪烟实在是恶心地可以,不由得有些烦躁地抓抓自己的袖子,不耐道:“行了,事到如今,咱们不如实话实说,杨瑾容,你好好想想,咱们认识以来,你一共害了我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