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云祁摇头道,“天隆帝又不傻,若是宁熙被人点了穴他会看不出来?不过是动用些内力罢了彼此互相牵制制衡着,他动作不了,我也动作不了。”
华溪烟知道宁熙的武功不低,尤其是一手轻功更是精妙,但是不知道,居然高到了如此境地。云祁的本是事如何她不知道,怕是世上根本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宁熙,竟然厉害到可以与云祁抗衡的地步了吗?
“总归结果是好的,也不旺我这么辛苦。”云祁笑着,抚了抚华溪烟高高挽起的发髻,“赶紧回去吧,今后有的忙。”
忙?忙什么?
云祁再次轻咳了几声:“大婚之时男女要交换定亲之礼,我的定亲之礼,你准备了吗?”
华溪烟眨眨眼,想着谁知道这么快就能成亲了呢?况且自从回京之后她每天都是忙的焦头烂额,自然没有功夫去准备那个东西了!
“所以啊,还是要好好准备的。一辈子就一次的东西,爷可不想要个破破烂烂的东西。”
华溪烟真想一脚踢过去,想着什么叫破破烂烂的东西?但是想到今天这人实在是劳力伤神,这才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转而扶住他道:“安心便是,我觉得用尽所有心思,为你精心准备一份受用终身的定亲之礼!”
流云宫的鸡飞狗跳终于在梓泉一套精妙的针法下平息了下来,看着云珏逐渐变得平缓的呼吸,云震天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而此时,落凰宫之中,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不同于以往有个稍稍的不顺心便大吵大闹,柔嘉今日十分的安静,安静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境地。
落凰宫中的宫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谁都知道自己这个主子对云公子向来是什么想法,不禁想着如今云公子和长公主赐了婚,自家公主是不是被刺激得不正常了?
柔嘉公主垂头坐在软榻上,泪流不止,大有一副要将落凰宫给淹了的态势。
“哭什么哭!”冷不丁听见一声爆喝,柔嘉公主条件反射般地从软榻上弹了起来。
恍惚中看见是李后气怒的面容,泪眼朦胧间还来不及细看,便感觉到自己的右脸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方才已经挨了一巴掌,如今又是一次,柔嘉的脸已经痛到了一种麻木的境地。
所幸这次连捂着脸颊都不再捂,柔嘉只是仓皇一笑道:“你又打我!”
“蠢货,我打死你又如何!”
“那你就打死我啊!”柔嘉公主指着自己的胸口,声色俱厉地冲着李后大吼道。
柔嘉的声音极大,极其尖锐,配着她狰狞的表情仿佛下一刻便要将李后一口吞了一般。她画的嫣红的嘴唇如今已然失了最初的色彩,仿佛泣血的残阳。
“公主,您先稍安勿躁。”织绣雁扶着似乎很是疲惫的李后,对着柔嘉轻声安抚。
“稍安勿躁,什么稍安勿躁!”柔嘉一甩衣袖,大有一副自己不听的态势,走到李后面前便再次是一阵大吼,“当初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是你要保证我嫁给云祁!你看现在是什么态势!自从那华溪烟一回京,我可是还有半点地位?你皇后娘娘不是雷厉风行吗?不是说一不二吗?怎么如今在那华溪烟面前,生生地矮了一头呢?”
“若是你今天说一句话,父皇会给那华溪烟和云祁这么轻易地下旨赐婚吗?可以从头到尾却是一句话都不说,你今日是去流云宫做什么的!”
李后似乎是惊呆了,她看着面前这个像是放连珠炮一般滔滔不绝的人,很难想象这个女子竟然便是自己的女儿?不是不知道她刁钻泼辣,不是不知道她蛮横无理,但是想不到,今日她竟然会以这样的语气同自己说话?
“你给我看清楚点,我是你母后!”
“你是我母后又如何?我如今还不是没有华溪烟那个没娘的活得好?你是我母后,你可是为我着想过一次?”柔嘉像是疯了一般,不见半分以往对李后的唯唯诺诺,字字句句间都是对李后的控诉与批判。
她知道母后眼中向来都只有太子皇兄,都只有太子皇兄如今的那个位置。但是今日,请她过去流云宫,便是她的最后一次争取,本以为母后会帮助自己说些什么,但是想不到,最后她竟然是一言不发。
所以在她的眼中,她们的母女亲情竟然淡薄到如斯境地了吗?
李后被柔嘉吵得有些头痛,她想不到,不过是一个男人,竟然把自己的女儿逼到了这种口不择言的地步。
不,不光是一个男人,还有那个华溪烟。自从她回京之后,柔嘉便一直生活在她的压制之下,以往的风头全都被她不动声色地盖了过去,柔嘉何其高傲的一个人,怎么能承受这么大的变数?
那么今日的事情,便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柔嘉有多心仪云祁,那么他今日的崩溃就有多么的惨不忍睹,她对她的憎恨,也便到了多么令人发指的地步。
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李后满目痛惜地看着面前处于崩溃边缘的女儿,无奈地叹了口气,苍白无力的声音宛如迟暮的老者,再也不见半分的凌然贵气:“柔嘉,你可知,今日在流云宫,那华溪烟对我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