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玩毒之人都知道,解蛊要的是蛊母,蛊母早就被她杨瑾容给毁了,她就不信玢儿还能再变一个蛊母出来。
"就凭这个!"玢儿挑起了眼帘,将手中的盒子一把扔在了杨瑾容面前。
杨瑾容看着盒子里的东西,脸色霎时间变的煞白煞白。
"蛊……蛊王……师傅怎么将这个东西给了你?"
"你还有脸问我?"玢儿“哈”地讥笑了一声,"当初师傅是怎么说的,不要对景熙哥放暗箭,你的立场师傅也理解,你可以帮着圣天的皇帝,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主意打到景熙哥的头上!"
话说到这里,华溪烟也听了明白,这蛊王,必然是二人的师傅,梅七道姑所给。
玢儿说罢,不去看杨瑾容难看至极的脸色,而是对着华溪烟道:"解蛊之物便是这蛊王,但是还要两味引子。"
"什么?"
"一是施蛊之人的印堂血,一是真龙天子的心头血。"
这印堂血还好说,但是这真龙天子的心头血……
果真,风滔闻言立刻跳了起来:"你是存心在为难咱们不是?宁熙要是能拿出血来救咱们姑爷,我把我的头拧下来给你踢!"
风滔的顾忌也是华溪烟的顾忌,按照他俩的关系,宁熙怕是巴不得在云祁的坟上添几抔黄土呢!
吴致宁却是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没有接众人的话,而是自己在思量些什么。
"哈哈,我就说过,我的蛊你们解不了!"见众人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杨瑾容又乐了。解蛊?哪里有她们想的那么简单?
吴致宁"唰"地一下收了手中摇着的无比起劲儿的折扇,试探说道:"真龙天子也不是只宁熙一个不是?"
这句话在华溪烟心中不断地回响撞击,最后化为了片片礼花,在她头脑中绽开。
这大抵就是绝处逢生了罢。
"泽佑帝必然愿意救姑爷。"风滔脸上苦大仇深的表情顷刻间消散于无形。
"只是这是心头血……"吴致宁却没有那么喜悦,"取一点儿心头血,几乎等于要人的半条命。泽佑帝会愿意么?"
"这是我们唯一的法子,我修书泽佑帝询问一番,无论结果如何,都要尊重泽佑帝的意愿。"这话华溪烟是说给在场之人听的,也是希望他们能够将话传进云祁手下的耳中,否则依照那些人的性子,指不定就真的去西陵抢人了。
出乎华溪烟意料的是,泽佑帝答应地出奇得痛快。回信传来的时候,心头血已经在一个小瓷瓶中一并送了过来。
想必是贺兰玥给她引的心头血了,华溪烟想着。
华溪烟将东西递给了玢儿,玢儿欢喜道:"这样便好了,我将华少将军身体里的蛊引出来,这双生蛊的另外一个自然也会冲破宿体而出,到时候蛊毒可解。"
解蛊一共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见到生龙活虎的华溪瑜之后,华溪烟便立刻带着几人回了平阳关。
正如玢儿所说,云祁体内的蛊毒已然自解。
宁熙没有人下蛊,伤势自然没有云祁这么严重,但是也没有什么动作,带病撤退了两百里地,驻扎在陇西。
终于又见到了一个活生生的云祁,华溪烟不禁感动得有些热泪盈眶。
"知微,多谢!"云祁笑眯眯地看着华溪烟,由衷开口。
华溪烟捂着嘴,摇摇头,暗中泪光闪烁。
功不在她,若是没有玢儿的话,她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云祁和华溪烟等人并没有在平城久留,而是直接回了贵人府。
相对于两军交战,两军僵持似乎更能让人心中亢奋一些。
众人正在一起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话家常,华溪烟一双眉目却紧紧盯着面前那一身黑衣之人。
"嫂子,你在看什么?"萧叶彤紧紧靠着华溪烟,疑惑问道。
"我是在想,格图公子这一身黑下边,到底藏着什么样的面目。"华溪烟支着下巴,毫不避讳地说出自己内心所想。
格图哑着嗓子嘎嘎笑了几声,沙哑破碎的声音恍如从胸腔里挤出来的一般:"我长相奇丑无比,怕惊吓到长公主。"
"在这里的都是自己人,格图公子不妨揭开真实面貌让咱们看上一看?"宁晔也十分八卦地附和着开了口。
"还是罢了。"格图摇摇头,哈哈地笑了几声。
华溪烟却是眨眨眼,再眨眨眼,面上露出了几分了然的神色。
"熟人见面,你就这么一直藏着掖着,真的好吗?"华溪烟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话。
格图沉默了片刻,感叹一声:"原来你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