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开大门,看到外边的景象,华溪烟冷笑一声:“我说你怎么敢明目张胆地讲我带到这里,原来一切都做好了准备!”
外边上到一个房间的高级侍女,下到跑堂上菜的店小二,全部都换成了她陌生的的面孔。
想也不想就知道是宁熙这货动了手脚。
“我这不是为了带你来看杨瑾容的下场吗?”宁熙眨眨眼,说得有些委屈。
华溪烟的内力被宁熙封住,她想做什么都是无济于事。走到后院的时候,宁熙搂着华溪烟的腰,足尖一点,宛如一抹青烟飘然远去,不多时便到了这些日子以来住着的那个破破烂烂的院子。
华溪烟这次看的清楚,这个小破院子竟然就在圣天皇宫之内!
自己失踪,王家人不可能不来皇宫找,现在她却没有见到任何救援的迹象,看来这宁熙的能耐,超出她的想象。
宁熙将华溪烟放在了一个软塌上,自己却没有立刻离开,而且蹲在了她面前。
华溪烟一双黛眉蹙了起来。
宁熙不禁苦笑,有些无奈地道:“小烟烟,你就不能给我个好脸色吗?”
“你这做的都是什么事情,我给你什么好脸色?”华溪烟的白眼几乎就要翻到天上去。
宁熙认真地看着她:“小烟烟,难道你现在还不知道,你和这江山,他到底看中的是哪个吗?”
“我知道。”华溪烟吐出了这么三个字。
“你不知道!”宁熙立刻反驳,“他娶你只是为了让你助他得这天下罢了!他心中只有这江山!”
“宁熙!”华溪烟猛然站了起来,“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的想法!”
宁熙仰头看着她,忽然笑了:“小烟烟,你又激动了。”
华溪烟双手垂在身侧,紧握成拳,紧紧咬着下唇,闭目深深喘气。
她就是这样,激动什么!愤慨什么!怎么情绪又脱离了控制!
宁熙站起身来,拂了拂袍子上并不存在的褶皱,慢悠悠地道:“小烟烟,我是怕你当局者迷,陷在里边无法抽身。”
“这也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不牢费心。”
宁熙闻言,脸色倏地沉了下来,一个转身就站在了华溪烟面前,狠狠捏着她的肩膀:“小烟烟,他云祁到底是有什么,值得你这样!”
宁熙的语气很严肃,目光很阴沉,就那么死死盯着华溪烟,一副你非得给我说出个所以然来的架势。
“他什么也没有。”华溪烟的目光很平静,“他是云祁。”
他是云祁,所以这就够了,不需要他有什么,他许她什么。
“每次都是这一句!每次都是!华溪烟,你能不能有点儿志气!”宁熙像是受不了一般大吼着。
华溪烟变了太多,多到他已经觉得陌生。他还记得自己刚刚认识她的时候,那个坚定很辣的小丫头,那个将太原温家耍的团团转的小丫头,那个在李后的多方算计下越挫越勇的小丫头。哪里是这般,这般委屈自己的人呢?
华溪烟看着处于失控边缘的宁熙,声音放软,轻声道:“宁熙,你放手吧。”
宁熙好似被抽光了力气一般,有些颓然地放下了手。
“宁熙,我选择云祁,不是因为他才冠天下的名声,更不是因为他的江山,只是因为最初相见时的萌动,在日积月累的点滴相处中转为让人避无可避的刻骨相恋。”
华溪烟说到这里,情绪忽然安静了下来,于是因为想到当初,就连说话的语气和神态都变得柔和了起来:“宁熙,因为你没有遭受过,所以你无法想象,在我受人欺压凌辱之时,有个天神一样的男子蓦然出现在你面前是种怎样地怦然心动。无论他最初的目的是什么,他给予我的是保护和尊重。你也了解云祁,所以你也应当知道,你们口中所谓的他利用我,到底是要靠我来得这个江山,还是给我一个与之并肩让我堂堂正正地站在他身边的机会。你口口声声心仪于我,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到底要的是什么?是被你护在身后安静地享受这锦绣天下,还是奋然向前在这江山上亲笔添上那属于我华溪烟的浓墨重彩的一笔?宁熙,你知道么?”
这大抵是华溪烟有史以来,和他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尽管这个话他不愿意去听,但是他却不得不承认,她言之有理。
他何尝想不到华溪烟所说的这些话,但是他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扪心自问,他真的能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吗?
他能为了给她一个展露才华挥剑天下的机会吗?他能为了给她一个与自己并肩站在世人面前的机会,而甘愿以数十年的名声为注不惜背负“靠女人得天下”这样的骂名吗?
“宁熙,许多人向来只看到我为云祁付出了什么,但是他为我做过的,从来不张扬。这些事情我以前也不愿意说,因为爱情之中,没有谁对谁错,没有谁多谁少,所以更不存在比较。”
宁熙深深地看着华溪烟,他知道,她还有话没有说完。
果然,华溪烟叹了口气,再次认真开口:“宁熙,我想回去了,我的丈夫,我的孩子在那里,我的家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