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刀营重骑的冲锋,引起了这方圆十数里的震动。不仅仅河间城墙在震动,数里之外,感受着微微抖动的地面,还有胯下战马的不安,阎柔跟轲比能,面面相觑的对视着。
阎柔跟轲比能两人,只清楚大汉的境内,有一个比其他诸侯强大的人,而且这还是他们从那些逃亡到北地的汉人说过的。至于那个诸侯叫什么,强大到什么程度,对此他们一无所知。
在他们想来,以汉人境内现在的形式看来,所谓的强大,对于他们来说,也不过是个笑话罢了。因此并没有深究关于孙凌的事情,三人就匆匆的带着三族大军南下了。
然而现在步度根所在的方向,却传来这种威势的骑兵冲锋。虽然步度根也带去了数万先锋骑兵,但是深知骑兵的两人,知道步度根带的那数万人马,根本不可能造成这样的的威势。如果不是步度根,那还能有谁?答案显而易见:汉军!
遥望着那座隐隐而现的河间城,轲比能因为情绪的紧张,脖子上的喉结,不停的滚动了起来,有些迟疑的看着阎柔,问道:“救吗?”
“救!轲比能你别给我打什么歪心思,要是步度根死在这里,我们不仅这次南下毫无收获,若是东鲜卑的新任单于继位,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跟你西南鲜卑决战!真出现这样的情况,你们的两族的关系一定会更糟糕,以后就算汉人再虚弱,你这一辈子也别想南下了!”听到轲比能这问话,阎柔冷眼看着他,回答道。
轲比能在想些什么,阎柔稍稍一想便知道了。
对于这未知的汉军,制造出来的浩大声势,轲比能惧怕肯定是有的。但是这应该不是他问这话的主要原因,他是想借着这个机会除去步度根。
然而阎柔不可能会让他这样做,什么两族的关系,对他来说根本屁都不是。阎柔会联合两族跟自己一起南下,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自己的野心。
轲比能仰慕汉地文化,想要带着部族进驻汉地。阎柔想的却是借助两族的兵力,让这富庶的汉地归自己所有。虽然这次发生了意外,但是无论如何阎柔必须保证步度根活着,因为就算这次失败了,以后一有机会,他也能继续以好友的名义,让步度根再次跟自己南下,所以步度根还不能死!
听到阎柔的警告,轲比能想到那可怕的后果,不由自主的打了一阵激灵,将心中的那份邪念掐灭,自语似的开口道:“那还是救吧!”
说完这话,轲比能指着远方的河间城,调转马头看着身后那十数万联军轻骑,大吼道:“勇士们,冲锋!”
十数万轻骑的冲锋,虽然无法形成像霸刀营重骑那样厚重的威势,但是那掀起的烟尘遮天盖地,犹如连接天地的沙尘暴般,也足以让人心生胆寒。
乌恒跟鲜卑联军正在向着河间城冲锋的同时,孙凌也在驱使着白龙驹,奋力的追逐着步度根,还有跟随他逃亡的那几十骑。
要说孙凌能够遇上步度根也是机缘巧合,本来孙凌是根据墨翟派出的墨者所指引,这才一路带着霸刀营前来的。若是没有遇到逃窜的王叔跟蒙面壮汉的话,依照墨者带领的路线,遇见的就不会是步度根的先锋军,而是阎柔跟轲比能率领的蛮夷大军了。
刚开始遇见步度根率领的万余轻骑在追击两人,以为自己最终还是没能赶上的孙凌,自然是心中暴怒了。
而面对暴怒的孙凌,步度根率领的这万余轻骑可就倒霉了,浑浑噩噩的就被霸刀营重骑给碾压了。倘若不是步度根当时被吓傻了,停留在后军的话,现在估计也会惨死在霸刀营铁骑的践踏下。
“侯爷!我家王上依然在坚守着河间城,十数万百姓也都还在城内。这些只是蛮夷大军的先锋军,还请侯爷速速救援,免得河间城出现意外!”
脑中回响着追击前,那老者对自己的言语,孙凌心中不禁有些庆幸,勒住缰绳,让白龙驹人立而停,孙凌先是看了看前方正在亡命狂奔的步度根,然后转过头对着身后赶来的典韦,吼道:“典韦!我带着霸刀营先赶去河间城下,前面那蛮夷头领你去追,追不上就赶回来跟我们汇合,听到没有?!”
“老典领命!”得到孙凌的命令,典韦坐于战马之上,迎着迎面追来的疾风,抱拳领命道。
拍打着胯下战马,瞬间越过了孙凌,典韦感受着手中那几把小型飞戟的锐利,狞笑的向着前方的步度根追去。
河间城下,两万余鲜卑战士从城墙下惶惶的跑回己方阵营,正当他们想要骑上各自的战马,远离这魔鬼之地时,让他们绝望的一幕发生了。
因为霸刀营冲锋造成的震动,导致了那些战马受到了惊吓,嘶叫的跑远,那奔跑的速度,让这些只有两条腿的鲜卑战士们,望而生叹。
战马没了,大不了走回去便是了,只要能远离这片城墙,这些受到惊吓的鲜卑战士,还是能够接受的。然而当那更剧烈的震动传来,那黑压压的重甲骑兵出现在他们面前之时,这些鲜卑战士们才知道了什么叫做绝望!
“杀!一个不留!”孙凌瞥了一眼河间城那满是血渍的城头,见到那些在城头上欢呼的士兵后,先是暗自松了一口气,然后指着那些失去了战马的鲜卑战士,冷冷的开口说道。
随着霸刀营的疯狂屠戮,伴随而来的是那些鲜卑战士的惨叫声。直至战斗结束,看着那遍地的尸体,孙凌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丝毫的不忍,亦或是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