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妇人嗔怪的白了男人一眼:“我伺候你还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类似的对话在两人之间已经发生好几次了,男人见妇人还是躲过了这个话题,心中暗自叹息,乖乖的喝光了汤药,妇人又仔细的把被褥掖好,这才走了出去。
然而妇人却没有看到,当她走出这间屋子的时候,男人的眼中,突然跃起几点幽暗的红芒,脸色也是阴晴不定,似乎内心深处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男人很纠结,因为他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唯一目的,便是征服,把这里变为族人的牧场。
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察觉到了这具身体的孱弱,男人便决定要尽一切可能尽快恢复自己的力量,在原本的世界中他所隶属的族群极为庞大,而他体内更是隐藏着魔神的血脉,地位崇高,族里的先知断言,他至少有百分之二十的希望觉醒,这个几率已经很高了,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冒着极大风险提前潜入这里的原因,越早融合这里无所不在的能量,觉醒的机会便越大。
可男人刚刚恢复神智,看到的是一双充满了喜悦与温暖的眼神,虽然他不清楚坐在自己对面的人类究竟在高兴什么,却莫名其妙的感到了一种温馨,男人很快醒悟过来,这一定是寄生体脑中残留下来的意识在作祟,抹杀余下的这点剩余意识对男人来说易如反掌,他成功了,接下来应该做的当然是抓住面前的人类,酣畅淋漓的吸食对方体内的血液,只有这样,他才能尽快摆脱眼前的困境。
他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这具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就在等待时机的过程中,再一次昏迷过去,等他重新睁开眼睛,看到那妇人笑着、也哭着,端起放在旁边的粥碗,粥是温的,有些稀,散发着淡淡的肉香,男人精神一振,对他来说,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甘美的能量,虽然说血液中蕴含的能量要更加丰富才是,可在粥碗递到男人嘴边时,男人还是没能抗拒香气的诱惑,把一碗稀粥喝得干干净净。
稀粥进入男人腹内,很快便被分解成无数游离的能量渗入四肢百骸,男人顿觉神清气爽,脸上露出一副享受无比的神情。
妇人见了,心下更是愧疚,嘴里却嗔到:“没出息,一碗粥也吃得这样香,你刚醒,不能多吃,等晚上的吧。”
妇人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男人意犹未尽的吧嗒吧嗒嘴,心中恼怒,谁说我不能多吃的?恐怕是担心被我吃光了吧?男人冷笑,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吃什么粥了,等你再进来,我便吃你。
男人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有些艰难的爬起来,透过墙壁上的缝隙观察妇人究竟是不是跑去偷吃了,毕竟这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吃到的第一口食物,对男人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如果可以的话,男人还想再吃上几口粥。
果然,男人捕捉到了妇人的身影,此刻妇人正蹲在灶台边上,使劲掰一块黑乎乎的东西,看样子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掰下了一小块,然后妇人便把那一块东西放到了嘴里,用力咀嚼起来。
没有看到想象中的稀粥,男人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又高兴起来,看妇人偷偷摸摸的样子,这块黑乎乎的东西想必比粥要香甜得多,男人很有心计,这点一直是他的骄傲,所以他没象那些低级生命一样龇牙咧嘴的扑过去,而是等到妇人离开后,才费力的挪出屋子,兴高采烈的抓起那块黑乎乎东西,一口便咬了下去。
咯嘣一声,没有想象中的香甜味道,男人只感觉到自己的牙有点疼,被咯的,这东西实在太硬了,男人估计如果把手里的东西扔出去,没准能把人砸死。
男人恼火的看着手中的大饼,先知既然说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可以转化成能量,那么就肯定不会错,便学着妇人的样子用力掰,这次他成功了,心满意足的扔到口中,却发现依然距离自己的期望太远,这东西里面的确也含有能量,但味道却实在是让他无法接受,又干又硬,还有些发苦,这能吃吗?男人想发火,却想起这完全是他自找的,只能郁闷的又挪回到床上。
躺在床上无所事事,呼吸着甜美的空气,男人开始查阅脑海中融合的知识,意外的发现了那个黑乎乎的大饼居然是有名字的,被叫做干饼,是这个世界用来喂猪的东西,然后男人又知道了什么是猪,再然后,男人陷入了沉默。
妇人有点粗心,并没发现有人偷吃了她的干饼,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疲惫之色,不过在看到男人后便立刻变得欢快起来,妇人口中还提着一个小袋子,男人已经知道了,自己情有独钟的稀粥便是用小袋子里的物事熬出来的。
于是晚上男人如愿以偿的喝到了稀粥,喝光了男人才注意到,粥只有一碗,便问妇人,妇人却回答说自己已经吃过了,可没过多久,男人便发现妇人又和中午时一样,蹲在灶台边上和那块黑乎乎的干饼较劲。
为什么放着香甜的稀粥不吃,却要去吃那种连猪都不爱碰的干饼呢?整整一夜男人都在寻找着答案,最终他找到了,可这个答案却让他更加纠结。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一次次陷入昏迷,生命能量濒临枯竭,但他不甘心,用所有的意志与死亡抗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