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来到一座小山前,山脚有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是人工修造的,洞壁、甬道都很平整,入口非常大,足以供两辆马车并行。
“老夫用了七、八年的时间,才挖好了这个藏兵洞,本来是要对付斐逆的,没想到啊……斐家早就变得外强中干了。”温道一边往里走一边笑道:“加上守安老弟弃暗投明,这藏兵洞根本没派上用场。”
谢守安皱了皱眉头,在军务上,他确实象斐真依评价的那样,守成有余、进取不足,但在内政上,他非常精通各种勾心斗角的小把戏,嗅觉也极为灵敏,背叛了斐达清,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如果当初没有改变自己的立场,他可能早就死了,谢家也将遭灭顶之灾。
谢守安细细品味着温道话里的含义,藏兵洞是用来对付谁的?当然是负责拱卫帝都的虎卫军,温道似乎在告诉自己,就算他谢守安没有反水,温家也有其余的办法稳定帝都的局势。还有,在这个时候故意说什么弃暗投明,十有**是一种警告,所谓的‘投明’,已昭示出了他谢守安只是一个投靠者,不是主导者,也不可能成为主导者!
谢守安感觉很不舒服,真想拂袖而走,但,他还有自己的目的,必须要搞清楚温家的底牌,在这之前,忍一忍吧,当年他投靠斐达清,整整忍了十几年,那都能熬过来,也不差这几天。
谢守安能听出温道的潜意。但两个侄子却什么都不知道,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藏兵洞,还不时和温颜搭着话。
温颜心中发出冷笑声,她搞不懂为什么,帝国各个世家上下两代人,差距会那么大,十几年前的帝都。豪杰辈出,斐达清善断,温道多谋。冉一雄公义,名万起智勇兼备,名道兰聪慧无双。就连排在第二线的,也各有自己的特点特色,例如说程玄礼勇烈,谢守安能忍,不管他们是敌人也罢,是朋友也罢,总归算个人物。
再看看现在这代子弟,不是蠢材就是懦夫,除了斐真依和冉雄安之外,没有谁能入得她的眼。怪不得以前斐达清会笑言,在帝国内找不到能配得上斐真依的男儿。
既然配不上斐真依,自也配不上她温颜,至于斐皓天,更是废物中的废物。唯一的优点就是生得好,生在了斐家。
“风儿啊……”温道缓缓说道。
冉雄安一脸疲惫之色,神游物外,直到温颜用胳膊撞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急忙应道:“温叔。您叫我?”
“我老了,我们都老了,帝国的未来还要靠颜儿、靠你们这些年轻人。”温道摇了摇头:“以后机灵点,不要再做傻事了!”
“雄安哥哥什么时候做过傻事了?”温颜娇嗔的说道,她当然要维护冉雄安,因为这个世界上,哪怕是面对自己的父亲,她都不敢完全相信,唯有冉雄安能让她平静下来。
“他做过的傻事还少?”温道冷笑一声:“你在七岁的时候,给自己改名为雄安,傻子都明白,你已经立下誓言,一定要让蒙冤而死的一雄老哥安心,呵呵……一雄老哥如果能安心,那他斐达清肯定就不安心了,如果你稍微知道藏拙,以你的天赋和能实力,早就能得到重用了。”
“温叔,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还是会改成现在的名字。”冉雄安淡淡的说道:“改名就是为了让他知道,他错了!”
“你……”温道语塞了,随后恨声:“很好!呵呵……一雄老哥的长处你不学,那点臭毛病学得倒是很周全。”
冉雄安笑了笑,没有说话,其实他比所有人都清楚,斐达清为什么总是故意压制他,但他从不后悔,冉一雄公正高义,不为私念,名满帝国,他就算承受再多委屈,也不能让父亲的名声受到玷污。
而且,温道是长辈,还是温颜的父亲,为自己争辩没什么意义。
说话间,一行人已走进另一条甬道,推开一道石门,前面出现一条长长的台阶,探入下方深处。
因为没有阳光,隔上几十步才有一处烛台照亮,环境显得很阴森,但得到邀请的人大都是各个世家的代表着,见惯了风雨,没有人在乎这种黑暗。
又推开一道石门,前面是一条平台,平台周围有栅栏,前方还有极长的幕布遮挡,幕布另一方隐隐有光亮,但视线无法穿透幕布,什么都看不到,根据周围的地形分析,前方应该是一个占地极广的大坑。
“把幕布拉起来。”温道挥了挥手。
在他们所在平台上方,还有一个小平台,上面两个武士听到温道的命令,立即拉动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