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万管家走了,这才转回来坐在房中,掏出手中的小盒子,看里面的东西发呆,不一会儿,便看到小林拿着个图卷进门来,一看到苏迎雪手中的东西,便问道:“这是什么?”
苏迎雪将它用食指挑了几乎半盒,伸到他口边,道:“这是万管家才谋来的神药,据说可以益寿延年,你尝一尝吧!”
小林刚想张口,只听到杨应宁大声道:“且慢!”
小林与苏迎雪同时抬头,只看到杨应宁站在门口,一脸紧张地看着他们,小林当下有些惊的发呆,只是六神无主的问杨应宁:“你怎么会在这里?”
杨应宁生怕他将苏迎雪手中的药膏吞服而下,并没有及时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立刻制止道:“这是毒药,千万不要吃!”
此言一出,苏迎雪吓得不轻,想到自己方才在万管家的鼓吹之下已经服下了一些,此刻便是拉也拉不出,吐更吐不出来,心急如焚。
杨应宁接过来看了看,又看到苏迎雪一脸惊慌,便连忙解释道:“没事,这个东西虽然有些毒性,但是你方才服下的那些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你千万不要再吃了,知道吗?”满意地看到苏迎雪安下心来,苏迎雪看出他们之间必有话说,便将东西收到怀中,轻声对杨应宁道:“明月还在家中等我,我就先走了。”
明月等她,难不成她也参于了这件事。
想到这种可能,杨应宁心里一痛。
苏迎雪已起身出门,还将门带上了。
房中只剩下小林、杨应宁两人对视,一阵沉默。
半晌,小林首先打破了沉默,轻声问道:“你已经知道了吗?你知道多少?”
杨应宁叹了一口气,道:“听到的不多,但也大约能想个明白。”
小林颇为紧张,看着他的眼睛,道:“那你是如何看这件事?”说完沉吟了一下,又补充道:“或者说,现在你怎么看我?”
杨应宁听了,原本满肚子的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有些尴尬地看着他,答道:“我怎么看你并不重要!”
小林听了,连忙道:“当然重要!就算是所有的人都认为我是一个奸佞自私的人,我也不希望你这样看我,必竟我们曾经共过生死。”
杨应宁笑笑道:“其实我现在是有件事情要请你帮忙,所以才会现身让你知道,希望你不要认为我是个奸佞自私之人才好!”
小林笑道:“尽管说吧,我也猜到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怎么会平白无故有空来管这样的闲事!”
杨应宁这才道:“我一直在为殿下的事情奔走,明月需要为宫中一位贵人寻药,想来你也知道了,所以现在我有个妙计将所有的事情都一次性解决,但是一定要得到你的鼎力协助!”
小林一听,道:“这有什么,快说吧!”
杨应宁才道:“你的人是否可以自由出入万管家的府邸?”
小林点头笑道:“一部分可以!”
杨应宁听了,满意地点点头,道:“我只是想请你帮忙找这些黑色的药膏,将它们全部换出来!”
小林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便道:“你将东西准备好,我让一直在万管家府中厨子做这件事情,保管神不知鬼不觉,明日一早你就让人装作运送蔬菜的农户,乔装一番,将东西运进去,我今夜便让人通知他找到藏这些药膏的地方。”
杨应宁听罢,急忙道谢。
小林拍拍他的手臂,笑道:“不过是举手之劳,有什么好谢的,让我放你离去,我真心无此能力,但帮你这个忙,就算是尽一场兄弟之义吧!”
杨应宁心中感觉甚难形容,面对这样一个欺骗了自己这么久的小林,他却无法讨厌他。
小林也许猜到了他的心思,豁然道:“杨应宁,我很羡慕你。”
杨应宁笑笑,说:“如今的杨应宁一文不名、浑身麻烦、身无长物,有何可以让你羡慕的地方?”
小林坦诚地看着他的眼睛,轻笑道:“如果直接说,那便是杨应宁,你真是命运的宠儿。虽然一生拼搏,但是却继承了父亲的衣钵,所有的人都喜欢你,就算是殿下等人,也依重你,人人都赞你是一个君子,一个英雄。”
杨应宁看他话还没有说完,便看着他,没有出声。
小林看杨应宁并没有说话,便接着道:“你可以名正言顺地为了自己的信仰而努力,也可以浑身是胆地与贵妃国舅抗衡,也可以让所有的人都为你们感慨,你活得如此潇洒自然,如此洒脱,虽然痛楚,但是却豪情万丈。而我呢。”
杨应宁连忙拉住他的手,道:“不要说你。”
小林看向他,问道:“为何不说,你喜欢听到我的事情吗?”说完便黯然一笑道:“也对,我们兄弟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若不是我们此次相遇,也许在集市中擦肩,也会见面不相识,更何况,我的事情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你不想听,也不奇怪。好了,你不想听,我就不说了。”
杨应宁听完,摇头道:“其实之前我一直对你有些误会,原谅我们两个相知不深,我完全无法理解事情的原委,看到事情的本来面貌,我们虽然路桥有别,不管你是通过什么样的手段谋生,我都没有资格质疑你的人生,每个人都艰难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是凡夫俗子,肉眼凡胎,都有七情六欲,不知道有什么样的际遇,对未来充满未知的恐惧,没有谁活得比谁高尚。”
说完清理清嗓子,又接着道:“我不想听你说你的事情,不是因为对此毫不关心或是没有兴趣,而是不想听到你在我面前贬低自己。我只想让你明白一件事情,不管你曾经做过什么事情,你都是我杨应宁曾经共过生死的兄弟,这个是铁一般的事实,是谁也无法改变的。”
小林为之动容,举手轻怕额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