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贤一觉睡到次日,睁眼就见戴华正满脸担忧的守在一旁。
“水。”王贤只觉嗓子冒烟,戴华忙给他端来一碗凉水,王贤一饮而尽,用袖子胡乱擦擦嘴,问道:“小贤怎么样了?”
“已经把他移到县衙了,烧已经退了,看起来没危险了。”戴华轻声说道。
“那就好……”王贤松口气,穿鞋下地,准备去看看。
“先生,”戴华小声道:“您是不是打算投靠白莲教啊?”他冷眼旁观,见王贤和白莲教的人来往,并非权宜之计,反倒像是要长住此处一般。
“放屁。”王贤低声道:“我和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你想什么呢。”
“那就好……”戴华不好意思的低头道:“那先生的举动,徒儿就看不懂了。”
“你懂什么,坚固的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王贤淡淡道:“何况我们如今山穷水尽,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原来先生说要翻盘,并不只是说说而已……”戴华瞪大眼睛。
“废话。”王贤点点头,轻咳一声道:“有人来了。”
戴华也听到有脚步声从远而近,两人便不再说话,不一会儿,门被推开,只见刘俊和阿丑两兄弟,一人提着个汤罐,一人捧着一套衣袜,满面笑容的进来。
“哎呀,先生起来了。”刘俊将汤罐递给戴华,笑道:“昨天喝多了吧,我让人炖了酸笋汤给先生解酒。以后不能让那帮兔崽子,再这么灌先生了,先生的身子是大家的,喝坏了可了不得!”
王贤心说这话怎么这么怪,笑着起身道:“多谢主公厚爱。”
“哪里哪里!”刘俊看一眼身后的阿丑,阿丑赶忙将衣服奉上,刘俊笑道:“我看先生身上的衣衫都破旧了,让人连夜做了一身,不是什么好料子,先生试试合不合身。”
“主公对学生解衣衣之推食食之,学生只能肝脑涂地,无以为报了。”王贤感动的热泪盈眶,赶忙起身深深作揖。
见自己收买人心的举措,效果如此之好,刘俊喜不自胜,赶忙催促王贤将新衣换上。
王贤梳洗一番,从头到脚换穿新衣,整个人的精气神又比昨日更胜数筹,看的刘俊和阿丑直挑大拇指,把王贤夸得天上有地下没。山东人实在,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刘俊没好意思告诉别人,昨天晚上他兴奋的一宿没睡着,抱着自己的婆娘嘿嘿直笑,吓得那女人以为他中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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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戴完毕,王贤一边喝着汤,一边提笔替刘俊,给青州写了一封书信。刘俊还算粗通文墨,拿着书信看了又看,赞不绝口道:“写得好!字真好!这下可给老子争脸了!就凭这封信,姓唐的也该知道咱这边儿有高人,看他还敢小瞧咱们!”
王贤这个汗啊,他的这笔字,总是被朱瞻基魏源等人嘲笑,想不到还有被夸成这样的时候。微微一笑他轻声道:“雕虫小技何足挂齿,主公,咱们还是赶紧合计合计,如何大展宏图吧!”
“啊!这就干?”刘俊的思想,还停留在打嘴炮阶段,没想到王贤如此雷厉风行。
“时间不等人啊主公!”王贤正色道:“如今青州刚刚起事,各地乱成一团,好多人还没想好下一步怎么办,咱们早点儿下手,就能事半功倍。若是迟些日子,等那些人想清楚了,或者各方面都开始行动了,咱们势单力孤,想要火中取粟就太难喽!”
“先生说得对!这种事儿就是手快有,手慢无!”阿丑觉着王贤是真对脾气啊!他一拍大腿,站起来嚷嚷道:“先生说打哪儿吧?阿丑给你当先锋!”
“哎,怎么说都是同教中人,一上来不好打打杀杀,还是要先礼后兵。”王贤笑笑,看向刘俊道:“主公可有平日相善的人等?”
“呃……”刘俊想一想,道:“近处没有,和莒州的十三香倒是有些交情,可不挨着啊!”
“不要紧,不挨着也不是坏事。”王贤却不以为意,又向刘俊仔细询问了蒙阴诸葛洪、沂水独眼龙的情况,刘俊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完有些沮丧道:“要是原先,我的实力最强,说出话来他们不敢不听,可是马山一战损兵折将,现在谁还肯把我放在眼里?”
“是啊,他奶奶的!”阿丑郁闷道:“别人不说,就说那十三香吧,原先对我大哥那叫一个贴服,恨不得把屁眼都献出来。可咱们从马山败回来之后,这孙子别说来探望了,问都不问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