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不断。
王贤睡梦中,一时是全身是血、七窍狰狞的朱棣朱高煦父子,挥舞着漆黑锋利的长指甲,朝他恶狠狠的扑过来,口中鬼哭神嚎道:‘王贤,你敢弑君杀王,天地不容!跟我们下地狱吧!’
一时是朱瞻基登基为帝,第一道诏书就是诛灭他的九族,老爹、老娘、林清儿、顾小怜、宝音……还有稚嫩的王蘅、王佑姐弟俩,全都被押赴刑场,鬼头刀下身首两处!王贤痛心万分,却无能为力,因为他自己也被千刀万剐,百姓争相食其肉!
正在噩梦中剧烈的挣扎,王贤突然听到有细碎的脚步声,便猛然惊醒,同时刷得抽出枕边寒光闪闪的长剑!
这才看清是林清儿拿着床毯子进来……
王贤松了口气,还剑入鞘,豆大的汗珠却依然挂在额头,触目惊心!
看到王贤惊恐的样子,林清儿心疼不已,丢下毛毯,上前将他的头颅紧紧搂在怀中。
“官人,又做噩梦了……”林清儿轻轻的抚摸着王贤的后背,想要尽力抚平他的心悸。
“不要紧,翻来覆去都是那些人,”王贤苦笑一声,对着珍爱的妻子,他无需隐藏任何秘密。他叹口气道:“朱家这块大石,压得我实在喘不过气来。”
“哎……”换了哪个女人,丈夫和皇家结下死仇,都会吓得魂不附体,林清儿却只是云淡风轻的一叹,似乎问题的严重性,远远比不上王佑的教育问题一般。她拿起几上的帕子,为丈夫细心擦拭额头的汗水,柔声道:“既然绕不开,官人直面就是了。”说着自信的微笑道:“依妾身愚见,官人既然连永乐皇帝和汉王都能对付,应该没有应付不了的局面。”
“呵呵,果然是家有贤妻,不遭横祸!”听了林清儿的话,王贤神情一振,哈哈大笑着搂过她的纤腰,朗声笑道:“不错,朱家人我也杀了不少,何惧之有?!”
虽然林清儿也知道,这很大程度上是王贤不想让她担心,在故意宽慰她呢。不过聪慧如林清儿,自然不会说破,她当然会顺着王贤的意思笑道:“官人故意晾着那金学士,肯定自有深意吧。”
“哪有什么深意?”王贤放声笑道:“不过是欺行霸市罢了!”他一面抚摸着妻子的纤腰,一面满脸土匪似的霸道道:“老子如今可是奇货可居,想要请我出山,派个金幼孜来可不行,他分量太轻。”顿一顿,他深吸一口妻子身上的幽香,一脸享受的低声含糊道:“京里还没到闹翻天的时候,这时候回去,皇上开不出我想要的价码。”
“官人……”林清儿被王贤做弄得娇躯发软,一团红云不知何时已经布满她如玉的双颊,赶忙下意识按住王贤作怪的双手,颤声道:“人家只是来看看你的,小怜她们还等着我呢……”
“让她们等着就是了!”王贤兴之所至,也不管那些了,把柔弱无骨的妻子打横抱起来,一把丢在榻上,然后合身压了上去,声音有些变调道:“娘子,我们好些日子没在一起了……”
在王贤喷薄的雄性气息之下,林清儿那残存的理智,转眼就烟消云散,只剩下小猫一般的呢喃……
被浪翻红,箫声呜咽,在静夜里分外撩人……
。
西厢房中,顾小怜和灵霄本来沉迷在宫商角徵羽之中……
正在推敲着词牌的用韵,顾小怜突然脸红了一下,轻轻咬了一下朱唇。
虽然顾小怜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若无其事的继续方才的话题,还是被灵霄察觉到她那片刻的失神,脱口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咱们继续。”顾小怜的脸又红了下,想赶紧把话题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