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晋也很为杨一清担心,他现在的面子都来自于杨一清,若是杨一清完了,他的美好生活只怕也要结束,他突然冷冷一笑,道:“倒不如,事先做好准备。”
“准备,做什么准备,你想动手杀人?不,万万不可,假若徐谦当真是将这二人当做压箱底的底!牌以徐谦的性格,必定会小心谨慎,到时候切莫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能这么办。”
张晋摇头,道:“学生的意思是,查一查这两个人,至少得告诉他们,他们若是敢乱说话,大人保准能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大人,事到如今,办法只有一个,决不能犹豫不定,这件事,学生来办。”
张晋语焉不详,不过他确实是为了杨一清好,因为这种事杨一清知道的越少越好,到时候就算出了事,那也是他张晋一力承担。
杨一清不由叹道:“那么,可能要辛苦你了,坐以待毙,确实不成,徐谦这一次既然自信满满,看他如此低调,显然是早有谋划,总之,一切要小心。”
张晋点点头,道:“学生去了。”
杨一清沉吟一下,道:“且慢,你去账房,支三千两银子,办事,没有银子是不成的。”
目送走了张晋,杨一清叹息,眼下在根本不明徐谦动静的情况之下,也只好先粗浅的做些布置了,他突然发觉,自从直浙闹出事之后,他事事都处在被动的地位,再加上杨廷和的态度不明,更是让他雪上加霜。
首辅杨府。
杨府后头的花园边是一处池塘,池塘里莲花盛开,粼粼水下无数尾金鱼蜂拥游荡。
杨廷和手握着鱼食,一点点的抛入水中,附近的家丁早已让他们撤了,仿佛整个天地之间,只剩下了杨廷和一人,优哉游哉,不知道的,还以为杨廷和乃是某个致仕或者闲散下来的官员。
这时候,有个人摇扇而来,他踏足到了池塘边,不由笑道:“杨公,事情已经办妥了,不会有什么问题。”
“是吗?”杨廷和看着水下争食的鱼群,似笑非笑的道:“尽快行事吧,两个月,两个月之内,老夫要宫里立即传出有最新的消息出来,除此之外,其他的布置也要妥当,宫里还有锦衣卫,还有亲军其他各卫,五大营那边,都要这事先有个筹备,先机······最重要,失了先机,最后可能就便宜了别人。还有,张太后那边,也要有所布置,两个太后,得拉一个。”
说到这里,杨廷和眼眸微微眯起来,淡淡的道:“天子近来如何?宫里有什么消息?”
来人道:“天子还是老样子,近日在吃斋沐浴······”
杨廷和点点头,道:“张天师那边,尽量满足他,要让他尽量发挥,前段时间宫女的案子是尘埃落定了,不过······还得再闹出点动静出来,得让天子紧张,事情才好办。”
来人点头,道:“是,学生会布置好的,是了,倒是杨一清那边,近来举动奇怪,那个张晋,就是杨大人跟前的那个,这近来行踪很是诡异。”
杨廷和微微一笑,深深看了来人一眼,道:“你可知道,他为何行踪诡异吗?”
来人愕然,道:“学生是在不明白。”
杨廷和道:“你不知道,但是老夫知道,之所以老夫要提前行事,为的也就是这个机会,徐谦要回来了,这个时候,就让杨一清去和他斗吧,他们是谁输谁赢不重要,重要的是,得让所有人把精力都放到他们身上,况且姓徐的一向不是省油的灯,让他花费精力去做点别的事,岂不是两全其美。
来人皱眉道:“杨公,杨大人和杨公····`·”
杨廷和看了他一眼,道:“你是觉得老夫冷酷无情,老夫和杨一清关系匪浅,可是现在,他遇到了事,老夫却作壁上观?”
来人不吭声,算是默认。
杨廷和叹了口气,看着池中的鱼儿道:“你我终非是鱼,而是人,人要做大事,就必须知道什么可以舍弃,什么必须坚持,杨大人和老夫固然是关系匪浅,可是他这个人终究有些固执,未必懂得变通之道,老夫做的事,他就算胁从,心里只怕也不痛快,既然如此,那么就割舍掉他吧,世上没有什么不可割舍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