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柳不幻有些扫兴。看到如此振奋人心的场景,不让人说话,而且还是赞赏的话,这真让他感到不快。可是入乡随俗,他只能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虽然的他的嘴巴受到限制,但是他的眼睛却zi you得很,恣意地左顾右盼。因为少林寺这个中华武术的发源地一直以来就是他心驰神往的地方,那么多的武侠小说中都提到他的威名,因此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对喜欢武术和佛经的人来说无疑有巨大的吸引力。同时,它还是上官怡学武的地方,所以对柳不幻的诱惑就更多了一层。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居然能将上官怡的武功教得如此之高?
两人跟随虚明左一拐右一转,须臾之间来到了少林寺后院的一座禅房。虚明轻轻敲了敲门,道:“师父,虚智求见。”
只听见里面传来洪亮沉稳的声音:“进来吧。”
虚明推开房门,向内走去。上官怡和柳不幻紧随其后入内。
这座房内的后方墙壁上刻着一个巨大的“禅”字,“禅”字下面的一个蒲团上坐着一位白须童颜、仙风佛骨的老和尚。他双目微垂,盘腿而坐,手持一串硕大的佛珠,似乎正在默诵佛经。
上官怡猛然间看到授业恩师,心中喜悦异常,感慨万千,不禁热泪盈眶。但她还是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双手合十,弯腰躬身,毕恭毕敬道:“弟子虚智参见师父。”
老和尚玄悟大师睁开眼睛看了看上官怡,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当初你学成出寺之时,老衲就说过,你是俗家弟子,六根未净,尘缘未了,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靠自己解决,你我虽有师徒之缘,然毕竟佛俗有别,红尘之事你不能带到寺内,否则便扰了佛祖的清静,你可还记得?”
上官怡道:“师父的话,弟子时刻铭记在心,可是,弟子此次前来,一是四年未见,甚是想念恩师,想来看望一下您老人家;二来弟子实在是无路可走了,才想到来投奔恩师,但求避祸一时。”
玄悟大师不紧不慢道:“阿弥陀佛,世间不存在无路可走,只要你心中有希望,心中有路,脚下就一定有路,所谓的走投无路,其实是世人在心中已自断出路,才导致他觉得无路可走。世间的路何止千条万条,无论你遇到多大的困难,多大的艰险,只要你肯走,就一定有路。好了,去吧,为师言尽于此,你好自珍重吧!”说罢,复垂下眼帘,手转佛珠,任上官怡再怎么喊叫师父也是无动于衷了。
虚明见状,劝道:“师姐,师父心意已决,请随我走吧。”
柳不幻看到这个玄悟大师如此绝情,本想发作,突然看到虚明那憨厚诚实的样子,不禁心生一计,强将怒火压了下去。
三人出了玄悟大师的禅房,还未等虚明下逐客令,柳不幻抢先说道:“虚明师傅,你看,你师姐和我不远千里而来,虽然玄悟大师不肯收留,可是如今天se已晚,我们也不为难你,只愿借宿一晚,明早便动身离开,绝不连累你,出家人慈悲为怀,你不会不答应吧?”
虚明一听此话,脸上顿时浮现出十分矛盾的神se。“这……这……我要是收留你们,就是违反寺规,要受到严惩的。”
柳不幻道:“我们都不说,别人怎么会知道?你看现在天se渐暗,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住下,谁会晓得?难道你师姐有难,你就不顾多年同门之谊,要狠心将她赶出寺门吗?”
这句话击中了虚明的软肋。虚明的脑海中顿时过电影般回忆起他和师姐在一起练功的场景,当年练功时,师姐曾多次帮助过他,帮他校正动作,帮他理解各路少林武功的jing义与秘诀所在。其实,虚明也一直喜欢着他国se天se的师姐,只是佛门禁se,虚明只好将这份情愫深埋心底。
回忆使虚明的心动摇了。他似乎瞬间从一个佛门弟子滑向了一个有着世俗七情六yu的年轻男子。
虚明环顾四周,发现没人注意,便小声说:“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师姐、柳施主,随我来,后院有一间空房,原是慧净师叔的住处,他圆寂后,便一直空着,此处就这一间房屋,况且一般弟子不允许到这个区域,所以比较清静,安全,等我简单打扫一下,你们暂且将就一晚吧。”
“师弟,这可不行,一旦被发现,你会受到惩处的……”上官怡担忧道。
柳不幻怕生变故,忙插嘴道:“你多虑了,此处在寺内偏僻的很,没人会发现的。对吧,虚明师傅?”
“对,对。此处是个禁地,所有弟子都不能来的。”虚明附和道。
上官怡见两人一唱一和,不愿拂逆了师弟的一番良苦用心,便不再多言。
虚明带领两人走过了一段逶迤的卵石幽径,此时夜幕低垂,三人的行踪借着夜se的掩护十分隐秘,无人发觉。
片刻,三人来到一处房屋前。虚明从房前一个角落拿来一把扫帚,打开房门,按了一下墙壁上的开关,一盏有些昏暗的灯泡亮起。虚明让两人在屋外稍等,自己则借着幽暗的灯光打扫起地面。因为慧净去世仅十几天,因此屋内并不是特别脏,只是地面有一些浮尘而已。简单清理一下,虚明便让两人进到屋内。
屋内极其简朴,只有一张桌子、一把凳子和一张床,想必蒲团、佛珠等物已被收起。
虚明看了看两人,不解地说:“这只有一间房、一张床,你们怎么住呀?”
柳不幻抢着说:“当然是我住屋外了,正好现在是夏天,住在屋外还凉快呢!”可是心里却道:“我们又不是第一次睡在一个屋内,但愿今晚能和仙女睡同一张床。”
虚明闻此言,释然道:“噢,那就委屈柳施主了,不过,晚上不要随意走动,以免被人发现。”
柳不幻道:“那是自然。”
虚明又转向上官怡,关怀地说:“师姐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莫要委屈了自己。”
上官怡忙说:“好的。你自己也要小心,不要被人发觉了。”
“我会的,师姐放心吧!”虚明心里一阵愉快,觉得有了师姐的关心,自己冒再大的险也值得。说罢,又望了一眼师姐,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