辎重部队一直都在和旅部一起行军,和直属队的距离不太远,没用多大工夫,教导员何翠花开着一辆吉普车跑了过来,和他一起来的还有营长孙全厚,因为他也很想看看这个和他们营的副营长老扬一样的老红军。
一整套的新军装,外加上帽子、皮鞋、驳壳枪、水壶,对了,因为老周是新任命的指导员,孙全厚还给他预备了一个皮挎包。
脱下了破破烂烂的衣服,换上了崭新的黄军装,驳壳枪和皮挎包也背了起来,老周摸着帽子上红星,眼泪又一次掉了下来。
多少年了?是十五年还是十六年,他周大兴不但没死,还又一次戴上了有红星的帽子,他老周死上一百回都值了。
看着这个不断落泪的老战士,李勇和王成德等人很理解他的心情,也为他高兴,确实,能象老周这样,十几年以后还活着的老战士真的是没有几个,简直是太宝贵了。
等老周把帽子戴在头上的时候,一股子军人的气质迎面而来,李勇暗自佩服,不愧是久经考验的老红军战士,就是与众不同,这军人的范可不是能装出来的。
就在这时候,工兵连的连长小成开着他吉普车带着几个兵也到了,小成从车上急火火的跳了下来,胡乱喊着:“指导员在哪里?谁是我们连的指导员?”
李勇瞪了小成一眼:“喊什么,当了一年多的连长了,怎么还和新兵蛋子一样,指导员在什么地方不会看吗。”
可不是,在场的只有老周一个人是新面孔,谁是指导员一看就清楚。
政委王成德给两人做介绍:“这位。工兵连的连长小成,我说小成啊,这就是咱们旅新任命的工兵连指导员,也是咱们的老前辈,老红军周大兴同志。”
来了一个老红军到连里当指导员,连长小成美的一蹦八丈高:
“哎呀,哎呀,这可太好了,老周,以后咱们连这帮家伙你可得好好管着。看看,我把什么带过来,是咱们连的档案和花名册,全部都在这里,你这一来我可就省了一大块的心。”
小成这小子的脾气受李勇的影响很大。愿意打仗,不爱做思想工作。对做政治工作很头疼。因为他们工兵连始终也没有指导员,连长和指导员只好是小成一个人干,为了这事,小成的脑袋愁多大,这下可好,终于解脱了。
小成的热情好象一下子传递到了老周的身上。指导员老周也不推辞,接过小成手里的材料说道:
“好吧,以后咱们一起把工作干好,旅长、政委。还有什么交代的,没有的话我就直接回工兵连。”
“老周,本来是应该让你先休息几天,可是部队正在执行任务,实在是没有办法休整,只能是先委屈了。”政委王成德嘱咐了几句。
旅长李勇没有说什么冠冕堂皇的大道理,而是直接把老周拉到了道路一旁,让他看正在通过的独立旅大部队。
一辆接一辆的卡车、坦克、重炮缓缓通过,一眼望不到头,如同一支钢铁洪流,向前碾压式前进。
这样的部队,看着都带劲,车上的战士们都在用新鲜和尊敬的眼神看着道旁和旅长李勇站在一起的那个老战士,部队里的消息传递的非常快,不大的工夫,差不多全旅一万多人都知道部队里来了一个老红军。
“老周,看到咱们独立旅的队伍了吗!全旅一万四千多人,装备精良,弹药充足,是真正的兵强马壮,有这样的队伍,还能有什么任务不能完成,说实话,我现在一点也不担心能否战胜敌人,我最担心的是能否找到敌人,找不到敌人,部队再强大也没有用。”
“旅长,我做梦都想着能有今天,当年我们一个师才三千多人,武器更是不用提了,许多战士手里只有一把大刀,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对这一带很熟悉,可以把部队带过去,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急着找到部队。”
“说说你的计划。”李勇追问了一下。
老周:“旅长,这一带不适合大部队机动,我们当年和国民党军队打仗的时候,就是因为地形不好,所以他们的汽车轮子才追不上我们的两条腿,我是这样考虑的,过了当金山口以后,再向前走就是大沙漠,在沙漠里行军是非常困难的,所以我认为,部队不能进沙漠,咱们宁可绕一点路,从大沙漠的边缘擦过去,直接奔青海湖,过了青海湖以后再向南走,过巴彦克拉山口,只要能把这个山口过了,大部队行军就会顺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