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劣的自然环境对敌我两军是公平的,大自然不会厚此薄彼,但是因为后勤能力的原因,酷寒低温对志愿军的影响更大一些。
渐渐的,跑动中小分队和这几个站在水里的战士越来越远,李勇回头看了一眼,部队都已经通过,那几名战士还站在水里一动不动,没有一点爬上来的意思,李勇知道,生命已经离开了他们。
这些战士都是好样的,都是英雄,他们明明知道长时间用肩膀去抗梯子会被冻死在江里,可是他们还是义无返顾的去做了,没有一点点的犹豫,就象是做了一件很平常的普通事情。
战士们的勇敢是自发的,爬到冰河里去抗梯子也是自发的,这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局部战斗,他们的身边没有指挥员,职务最高的一个战士也不过是一个班长,没有谁去命令他们这样做,可是他们很自然的就去做了,这种勇敢来自于平时一点一滴的教育,来至于灵魂深处,这样的教育已经印在他们的脑海里深入到骨髓中。
部队继续向前,前锋已经逼近了大冰河的另一侧,加把劲再冲出去几十米就能上去了,可是这时候也是敌人火力反击最为凶猛的时候,残余的火力拼命发射,为的就是把志愿军拦阻在寒冷的临津江里。
敌人的轻重机枪加7≮上各种炮火,都在拼命的向冰面上发射,因为有了小分队的加入,五挺架在江心的马克沁重机枪为三四六团减轻了压力,可是马克沁也有局限性。只能暂时压制敌人的机枪火力,对有弯曲弹道的迫击炮火没有什么作用。因为敌人的迫击炮都躲在战壕和工事里。
一枚接一枚的炮弹从天而降,然后在临津江的冰面上爆炸。把结实的冰层炸开一个一个大窟窿,被炸开的冰洞多了就连成了一片,然后这些连成一片的冰窟窿轰隆一下塌了下去,江水翻滚着涌了出来。
敌人不是泥捏的,前沿阵地上的迫击炮火一通猛炸,把三四六团要冲击的临近南岸的冰层全部炸塌,部队被挡住了。
敌人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要把冲锋的志愿军拦截在江水翻滚的临津江上,然后再用火力大面积杀伤。
江面上什么隐蔽物体都没有。部队一但被拦截在冰面上,后果不堪设想。
跑在李勇身边的李玉明气喘吁吁的问:“旅长,旅长,他娘的,敌人的迫击炮也很厉害,把冰层全炸开了,怎么办?是不是让咱们的炮班和他们干一家伙。”
敌人的迫击炮很厉害?当然了,人家的炮弹有的是吗,可以随便挥霍。可是我们就不行了,小分队的炮班携带的炮弹数量有限,要留在关键的时候用上,再说了。现在冰层已经被炸开,想和敌人对抗也晚了。
李勇的脑袋急速转了转,敌人的火力很猛。把临近南岸的冰层全部炸开了,厚厚的冰层变成了冰水混合物。可是也正因为敌人的注意力都在冰层上,所以才没有顾及到正在射击的小分队的重机枪班。如果一但敌人腾出手来,机枪班可就够戗了,要知道,迫击炮对付重机枪是很有办法的。
见识到了敌人的迫击炮火,联合国-军可不是新疆和**的土匪,步炮配合在某种程度上比志愿军还要高明,李勇大声呼喊:“李玉明,让机枪班马上跟上来,快点。”
在李勇的催处下,机枪班的战士们连重机枪都没来得及分解就直接搬着跑过来了,还好他们转换了位置,机枪班刚刚撤出去几十米,一顿迫击炮火就打过来,他们原来的位置变成了一大片冰窟窿。
“他娘的,好悬,老子差点要交代。”
机枪班的班长悄悄擦了下脑袋上的汗水,如果旅长的命令再晚下一分钟,他们这二十多人就够戗了。
三四六团的前锋部队距离临津江南岸只有几十米了,可就在这关键时刻,前面的冰层被全部炸开,再想从冰上通过已经不可能了。
冰上走不了,又没有时间和条件架设浮桥,那就只剩最后一个办法了,从江水里里趟过去,也叫武装泅渡。
临津江的平均水深是一米五至两米,看是不深,但这只是个平均数据,并不是每个地方都一样,具体哪一段河流的水深到底是多少可能连当地人都弄不清楚,如果是水深一米五的地方还好办,人下去淹不死,可是谁能这知道这个地方的水是深还是浅,如果蹦下去的地方水深是两米,那就不用敌人打了,大水也能把人淹死。
测量一下当前河流的深度成了当务之急,可是那里还有时间测量什么深度,在每一秒钟都有无数次死亡危险的冰河上,唯一的办法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尽快冲过去,只有冲过去才能把胜利攥到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