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漏中的砂仍在下落,但是交战一方的旗帜已落。
旗落,演练就结束了。
鼓声再次响起,还在交手之人都不禁止住了身形,见到刘延嗣手中的旗帜,场上之人神情也是泾渭分明的分成两拨。
赢得是兴高采烈,输的一方却是愤恨不已。
“六哥,我们赢了!” . .
七郎将夺来的旗帜送到刘延昭身前,满是兴奋之色,后者接了过来,转过身,走到了刘延平身边,递了上前,“校尉大人,属下等已夺得对方旗帜。”
身旁,一道目光看来,刘延昭却不敢抬首相视,此刻,常磊怕是也不想与他交谈。
“停!”
王贵的声音响起,将众人的注意力给吸引了去,“按照规矩,本场演练,‘锐’子营胜!”
此言一出,代州城的将士皆是露出欢喜之色,不过刘延昭倒是没有几分高兴,重头戏还在后面,该是要开场了。
“但是刚才演练有些人守规矩,军人士卒想来要以服从命令为天性,所以违背者就得受罚!”
王贵接下了的一句话证实了刘延昭心中所想,也让正在兴奋的兵将愣住了,之前的事情是不合营规,但没想到会被追究算罪,看着平时和善的王副将此时满脸寒意,不禁都胆怯了几分。 . .
“两方主帅校尉以及不守军令,擅自攻击队友之人各鞭笞三十,两营人马思过三日,不得出营房一步!”
王贵的命令一出,顿时议论纷纷,当然更多的是代州将士的不满,赢了还得受罚,在他们看来,大不了功过相抵,三十鞭刑委实有些不应该。
这受罚是不重,挨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却关系着胸中的那口气,当即不少人开始面露委屈之色。
“刘将军,这只是演练而已,处罚之事能否省去?”
何峰小声的询问着,毕竟下面也有着建雄军之人,那马元也是跟着求情,“本官也觉得处罚不妥,若是使得将士心生怨恨,岂不是得不偿失?”
“赏罚不当,何以振军纪?二位不必多说,本将决心已定,更何况只是小惩明鉴,伤不了他们。”
走上前,王贵顺势退到他身后,刘继业冷眼看着校场上的骚乱,“你们对本将的处罚有所不服?”
见刘继业沉着脸,代州城的兵士跟着他多年,自然明白将军是动了真怒了,当即静若寒蝉,低着头不敢再言语。
而建雄军本就输了比试,也只不过对处罚有些难以接受,但现在对方赢了的人都不再吭声,因而也跟着沉寂下来,性子鲁莽但不代表头脑简单。
无人出声,刘继业遂大吼一声,点出了大郎,“刘延平!”
“末将在!”
在听到王贵的命令之后,本欣喜的大郎心中当即失落不少,可是心思缜密的他也能猜想出其中用意,所以即便身边亲卫如何的鸣不平,刘延平一直都未开口。
此刻,虽不懂爹为何唤他,但是大郎还是向前走了几步,躬身行礼,听着发落。
“违令不行该当何罪?”
“按军令当斩!”
“对敌之时,自乱阵脚,毁己方阵营,该当何罪?”
“当斩!”
“为了一己之私,对袍泽下手,又该当何罪!”
“当斩!”
一连三个发问,一连三个当斩,立刻让气氛冷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