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此处,折赛花不再言语,交待了其余人不与提离别之事,可没想到最终是她自己说了出来。
见到这一幕,刘延昭心莫名的有些酸,儿行千里母担忧,纵使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可是慈母之心却是亘古不变。
憨憨的一笑,刘延昭轻声应着,“娘亲放心,孩儿能照顾好自个,七弟有我在,定不会让他受了委屈。”
“说的是,六弟与七弟千万宋军中都能来去自如,娘您就别担忧了!”
三郎突然一声说笑,虽然没有往日的欢快,但在其余之人的附和下,也总算是将刚才生气的离别愁绪给吹散了。
整个晚膳中坐在主位上的刘继业都未出声,只是端着手中的饭碗,不吭声的吃着,但碗中米饭还剩着一半,就连平日爱吃的一盘老醋溜藕片也完好无差。
今晚,刘延昭没有被唤入书房,便在客厅中与几位兄长,嫂嫂以及八妹闲谈着,当然,大都是在嘱咐他与七郎在外好生照顾自己。戌时末,在大郎的提议下,众人散了去,只是八妹一直跟在刘延昭的身后,不愿离去,小脸上满是不舍。
临近离别,小丫头越发的沉默不语,但只要他一回府,便时刻黏着,生怕下一刻刘延昭就不见了似的。
有些不忍的将八妹拉着往回走,又是一番的哄劝,才让她嘟着的小嘴恢复原样,但还是没有往常的欢笑。
半路途中,遇到丫鬟出来寻八妹,应该是娘亲见她还不回房,特意派来的。
八妹知道她得回去了,转过身子,伸出小拇指,“六哥,你可是答应小鱼早些回来的!”
看着她一副认真的模样,刘延昭将笑意隐去,也满是郑重的半蹲下来,与八妹勾起手指,“恩,六哥答应你。”
告别了八妹,刘延昭却未直接回院子,而是去了五郎的住处。
其它几位兄长都有家室,也只有去寻五郎才不算是打扰,而且刘延昭的确是有事情找他来帮忙。
在院子外唤了一声,很快,便有脚步声传来,院门打开,五郎有些惊奇,“六弟不是回去歇息了,怎么到为兄这来了?”
上前从五郎的一侧走进院子,刘延昭面露笑意,“五哥这话小弟可不爱听,难不成院中藏了人,不欢迎延昭前来?”
“你这家伙,还拿五哥打趣!”
一阵嬉笑后,刘延昭开始说明来意,“五哥,实不相瞒,小弟前来是有事情想要拜托五哥。”
坐在刘延昭一边的,将桌上还未冷去的茶水倒了一杯,递了过去,“是不是罗家小娘子?这三日,我与几位哥哥好生纳闷了,为何你不去与她道个别?”
被人说中心事,刘延昭到没有觉得尴尬之意,脑中浮现出罗氏女的清秀可人模样,当下轻叹一口气。
她终究是自己的嫂嫂。
放下手中的茶杯,刘延昭点了点头,“确实是此事,罗姑娘心地善良,长相绝佳,马元那厮垂涎已久,所以小弟有些不放心。”
刘延德不知道六弟为何对罗氏女这般,在众人眼中,两人可是般配的很,但是刘延昭不想说,他也不打算刨根究底。
“放心吧,六郎,罗大夫父女对将士们有恩,即便你不提及,也不会让罗姑娘受委屈的,至于马元,有爹在,他不敢胡作非为的。”
五郎很有信心的说着,罗氏女已经是他们几兄弟认定的弟媳,当然不会容他人来欺负,但随即被刘延昭的话给惊住了。
“五哥,我想要马元死……”
仔细的盯着刘延昭看了会,五郎才敢确定这平日里有些小耍宝的六弟不是在开玩笑,马元的身份极其的敏感。
而且六弟与七弟即将启程前往晋阳,那里可是马峰的势力所在,马元一死,二人岂不是要处在险境之中。
一时间,刘延德竟不知晓这六弟究竟有何用意。
五郎不说话,刘延昭大致能猜到他的顾虑,“五哥,延昭是认真的,马元必须得死,至于原因,小弟只能说为了我们整个刘府的命运。”
六弟已经离去了,刘延德却陷入沉思之中,为了刘府的命运,这简短的一句话,让他明白了什么。
汉朝独木难支,六弟这是要投诚宋国,心思缜密的他当然知道这是大势所趋,只是爹会同意么?
宋国皇帝会理会么?
还有最后一句留意性格孤僻,武艺高强的入营者又是何为?
越发多的疑问,让五郎越发的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