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这里究竟为了什么?”刚出了折老太君的屋子,还未走上几步,那折御卿立马侧身挡在了去路。
“舅父目光如炬,怎会不知延昭此行的目的?”
见他这认真模样,刘延昭却是笑了笑,对这个年纪尚轻的舅舅,也不打算继续隐瞒,时间有限,现在有折老太君在,折御卿也不敢对他怎样。
“为了代州城?那食古不化的刘继业难道是变了性子?”
有些难以置信,折御卿打量着刘延昭,“兄长很早之前便与他私下里谈论过此事,却被他给怒言喝止,没想到今日有你前来再谈此事。”
“正如舅父所言,家父生性刚烈,这次也是延昭自作主张,冒犯之处,还望舅父勿怪。”
眼前的折御卿与他年纪相仿,舅父喊的倒是让刘延昭有些不习惯,可眼下有求于对方,嘴上总得有些暖和劲。
这般的热乎让折御卿有些受用,抬首看了看天,已经快要日落西山,转身对着一边的小厮,“去门口候着兄长,待归来便请他到书房来。”
书房藏书不少,而书案上竟然有着一副象棋对局,让刘延昭颇为感兴趣的走上了前。
对局还未完成,黑红双方都仅剩几枚棋子,似乎是陷入到了僵局之中。
“你也懂得这象棋?”
“略有小懂,现在该谁出棋了?”
“黑子。”
说着,折御卿便紧盯着刘延昭,这盘棋他与兄长下了数日,最终陷入到僵局之中,象棋是从代州城传出,说不定他就有着妙招。
感觉到折御卿的目光,刘延昭心中倒是暗喜几分,没想到这折氏兄弟爱好象棋,如此一来,便有了套近乎的机会。
黑子移动,守在一边的折御卿顿时觉得棋局豁然开朗,忍不住的走着红棋对弈起来。
“你赢了。”
折御卿面露不甘,但还是弃子投降,不过却对刘延昭多了几分好奇,“我与兄长苦心钻研数月,自觉棋艺并不差,没想到今日却是遇到了高人。”
有象棋作媒介,再加上年纪相仿,虽然折御卿对刘延昭抱有戒心,但有了共同喜好之物,倒也能说上不少的话来。
“晗之,你有事找为兄?”
在二人杀的火热之时,书房门被打开,官服还未换下,已到中年,蓄着寸长的短须。
见到此人,刘延昭心中亮了几分,身上有着与刘继业相仿的气质,面色刚毅,但却流露出淡然之气。
看来这就是折御勋,他的大舅舅,府州的执掌者,没想到竟也是一位儒将。
“兄长……”
见到折御勋,折御卿刚要起身,却被后者给止住,因为他眼睛扫过了棋盘,“与这位朋友下完棋再说。”
还是个好棋之人。
“我又输了。”
好半晌,折御卿低声说着,接连着输给刘延昭,有些不爽快,但他也不是不愿服输之人。
“精彩,这输的也不冤枉,晗之,这位朋友可比你厉害多了,给为兄介绍一二吧!”这时,折御勋也从激烈的厮杀中回过神来,拍手叫好之后,不禁再次打量起刘延昭来。
将身子往前凑了凑,折御卿的声音有些低,“兄长,这时刘继业的第六子,刘延昭。”
听罢,折御勋的脸色骤变了几分,一股威压从他的身上散开,还未说话的刘延昭顿时觉得呼吸困难起来。
折御勋是个高手!
“兄长住手,娘亲吩咐过不得为难与他!”
折御卿的一声低喝,很快,屋中的压力消失不见,折御勋转过首,“娘亲见过他了?”
“恩,娘上香回来之后,在门口与他相遇,已经先于兄长见了面。”
折御勋则是冷哼了一声,面色依旧冷如寒霜,“当初刘继业不是厉害的紧,你们刘家的人现在还来我府州作何?”
顾不得身子的酸麻,刘延昭忙站了起来行礼,“舅父,家父他性子刚烈,若是有冒犯之处,延昭愿意在此向舅父赔不是。”
刘延昭这般的低顺,折御勋心中提起的怒火少了几分,毕竟他作为长辈,总不能跟后辈来较劲。
更何况娘亲确实也舍不得阿姐,这次刘家六子前来,很有可能是刘继业采纳了他曾经的提议,只不过拉不下台面亲自来罢了。
所以,不管是为了娘亲,还是为了多年未见的阿姐,折御勋还真对刘延昭下不了手,但是突然热忱相待,一时间也难以办到,因而仍是板着个脸,一挥手臂,“赔罪?受不起!说吧,来找我有何事?”
依然有火气,不过比起刚才,倒是好了许多,刘延昭感激的望了一眼折御卿,稍后将对他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哪知还没说完,一声冷哼传来,“原来他还不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