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稳稳的停在了吉庆楼前,小厮掀开车帘,恭谨的请着车中人,何钰伸手止住了正在谈论解试的杨延昭二人,笑着跳了下去。
“两位哥哥,小弟虽未参与科试,但一路听来,也大致能明了,他日放榜之时,二位必定是榜上有名,此刻,就暂且搁一搁这解试,你我进去好生畅饮一番如何?”
何钰这般说,杨延昭和张谦笑着下车,随着他往着酒楼中走去,还未到用饭的时辰,吉庆楼,大厅之中照旧是人声鼎沸,跑堂的小厮身影穿梭在各桌之间,只是顺着古香古色的木梯往上爬去,反而显得安静开来。 . .
“兄长的主意真是妙,如今这大厅若不是早上一两个时辰来,根本没有位置,而这阑珊阁与天上人间不提前两日,绝对是排不到号。”
一边走着,何钰一边欢喜的介绍着,张谦不禁耸了耸肩,“照你这般说,我与小师叔岂不是今日吃不上饭菜,我们可没前几日来搞你所说的预定。”
何钰哈哈的笑着,也不理会张谦的打趣,“秋白兄,谁说我们没有预约,在你们去应试的那天,小弟就已经顶下了雅间,酒菜想必也准备了,就等二位哥哥入席了。”
说笑着,何钰将‘甲’间刻着大红牡丹的红木门推开,做着请的手势,杨延昭笑着拉着排风率先走了进去。 . .
三楼天上人间虽说是他一手设计,但确实还未真真切切的瞧上一瞧,这‘甲’是十二干支之首,所以眼前便是最好的一间了。
香炉轻烟徐徐,几副山水画与诗赋挂在墙壁之中,绣着仕女图的屏风两侧放着墨竹与时下开的正盛的秋菊,镂空的窗台秀气精美,遮不住窗外的熙攘热闹之境。
一张小巧的圆桌靠近窗台,摆着数十个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而那装着菜肴的碟儿泛着幽幽的绿光,仔细看去,却都是玉石所做。
何钰上前转了下圆桌,已摆好菜肴绕桌而转,这奇特的设计,让人耳目一新,果真如他之前所说,这是天下仅此一家。
坐在古朴含香的红木椅上,张谦缓缓的叹了口气,“怪不得府州大小官绅皆争相来吉庆楼,以一座天上人间为荣,这里,的确是人间难得几回见之地。”
“秋白兄,小弟也只是按照兄长的吩咐,吃饭之处到哪里也只是个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地,可是若是将它变成个文雅的事,那些附庸风雅之辈定然会蜂拥而来。”
张谦不可置否的颔首,但随即幽怨的看了何钰一眼,“你是在说我与小师叔附庸风雅么?”
将三人身前的玉杯儿倒满酒的何钰忙忙陪着不是,接着举起清澈幽绿的杯子,“两位哥哥,何今夕向来是滴酒不沾,不过今日小弟高兴,提前为兄长与秋白兄庆祝上,来,我先干为敬!”
说完,何钰将杯中酒一口饮尽,或许是真的第一次喝酒,顿时面红脖子粗起来,捂着嘴剧烈的咳嗽起来。
见他这番,杨延昭虽心中对酒有着阴影,但还是笑着举杯饮上,二人如此,张谦自然也不会落后,很快,也随着何钰一道咳嗽起来。
这顿饭一直吃到了月洒清水时,何钰早已经不省人事的睡在了木板之上,张谦有些双颊潮红的趴在桌上,口中不知呓语着何事。
屋中,也只有排风独自清醒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半晃着脑袋的杨延昭,以及完全喝醉的另外二人。
“排风,我们回家吧。”在她担忧之时,杨延昭轻轻的唤了一声,接着便起身要往外走去。
“公子,你慢点”,排风连忙上前扶住了他,稍后指着身后何钰两人,“公子,张大哥与何大哥该怎么办?”
“等下与掌柜的交待一声,会有人照顾他们的。”
出了吉庆楼,晚风吹过,杨延昭这才觉得晕涨的头舒服了几分,将胳膊从排风的手中抽回,坐上掌柜安排小厮寻来的马车,晃晃悠悠的朝着小院行去。
到了家,杨延昭做了洗漱便倒头就睡去,排风替他将薄衾盖好,去隔壁灯光还在亮着的张婶家告之了一声。
回屋之后想着公子夜间酒醒或会会感到口渴,遂又烧了锅开水,并将炤堂中放着的木柴火焰压下,慢慢的放着热气。
将茶壶放到炤房之中,做完这些,排风才搬了张椅子坐到了杨延昭的床边,眯着眼,开始打起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