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那间,篆字光芒大涨,似乎从井壁之上浮动起来,盘旋着在半空,形成八卦之状。
杨延昭还在惊讶眼前之景时,四周茅屋中穿出几道柔和的力量,直接穿进了浮动的字符,顿时间,茅屋似乎也随之转动起来。
正前方,师祖所在的那间低矮茅舍移到了一旁,在那之后,一条蜿蜒向上的小道出现在杨延昭的眼中。
“去吧,别丢了道家的脸面。” ..
“徒儿谨遵恩师教诲。”
耿元符俯身一礼,带着孟阚等人沿着石阶小道登山而去,杨延昭虽已被震惊,但还是跟在了从马车上拿过一只大包裹的郭淮身后,拾阶而上。
“青龙命,却是早夭之相,这元符,倒是会挑好徒儿……”
茅屋中的低吟之声杨延昭等人自然是听闻不到,石阶小道由天际而下,似乎看不到尽头,抬首望去,唯有那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苍寥古寂的华山。
“少阳师兄,小弟帮你背着琴吧!”
山脚之下,前方,徐少阳背着他经常抚动的古木琴,杨延昭见了自然想要上前帮忙,后者却笑着摇首拒绝了。
“小师弟,为兄这几日都未抚琴,已于这琴有了生疏之感,还是为兄自个背着,如此也能让它有着熟悉的感觉。” ..
虽不解徐少阳语中何意,但是他不愿,杨延昭只有作罢,而郭淮的大包裹也不用他帮忙,因而只是一身轻的在队伍的后面跟着前行。
路上,耿元符等人都没有言语,只是不出声的登着山,杨延昭自然也不会说话,只是在心中暗想着华山论道对于三大派的重要性。
否则,道家身份极贵的三位行者怎会带着亲传弟子,千里迢迢来此?
更有甚者,华山之下,竟有道家的师祖先人镇守上山小道,或许,在山的一侧,儒家与佛家也有着高人在山下迎着每届前来的派中弟子。
这应该不单单是论道而已,一边踩着褐色的砖石,一边脑中飞快的想着,忽然间,杨延昭有了某种的猜测。
道家前来的是凡尘三位行者,儒佛两家定然也不会例外,都牵扯到了红尘,十年一论道,论的自然就不只是天道,而是尘世间的权道。
几下学派定然不会在凡夫俗子身前展露贪嗔之举,所以,每个十年约个地方,由精英弟子一较高下,倒也是个不错的方法。
山路崎岖,越往山,越是吃力,小腿微麻的杨延昭回首望了望身下已看不见底的来路,这时才发现他已经到了半山腰了。
前方,山峰之巅被雾气所缠绕,看上去,有几分飘渺,砖石小道仍旧蜿蜒曲折,暮然间,杨延昭脑中闪出了‘蜀道难’这三个字。
虽然不知蜀山崎岖如何,但是,第一次登山,华山已给了他酒仙所作‘蜀道难’之中的见悲鸟号古木,雄飞雌从绕林间的感觉。
前方,耿元符几人身形轻盈,如履平地,即便纤细柔弱的莲蓉也面色如常,此景看在眼中,杨延昭不由得心中暗叹自身差距之大,好在登山前领悟了气劲,否则怕是会觉得更加的累了。
一路之上,众人都不曾言语,直到夜幕初散,终于到了山顶之上,高处不胜寒,站在华山之巅的杨延昭果然感觉到飕飕的凉风迎面袭来。
不过因为第一次登高居下,立在峭石之上,往下看着看不穿的林石树木,不由得心神愉悦了许多。
“小师弟,别看了,夜晚风大,别受了风寒,还是到上面的茅屋中歇息歇息。”
徐少阳笑着说道,,之后继续往着前走去,身后的杨延昭有些疑惑,石阶明明已经没了,怎么还会有上面,难不成他脚下的不是山顶?
将信将疑着,跟在面露憨厚笑容的郭淮身后,绕了半个大圈,才发现背后的石阶依旧存在,这里果然真不是山顶,只不过时日久了,所成的半个平台罢了。
继续踏着台阶而上,又是一炷香的时间,眼前生出一片开朗,几间茅屋缀在山顶之上,给看了半天石草之类的杨延昭眼中多了些生气。
眼睛在这空地上扫过,须臾,便发现有些奇特之处,脚下的岩石委实的平坦,半分没有山巅的奇岩怪石,如同被刀从中切割开来。
耿元符等人也停住了脚步,眼睛望着四周未枯的青草绿树,似乎有着化不开的情节。“十年了,这里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
“是的啊,每次来,小弟都记得当年师兄一剑斩华山的惊天骇人之势,时间恍然,转眼间,已经是数十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