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皇城,杨延昭不由得感叹造化弄人,洪筹因小周后之事被牵连,如今又借自己与赵元佐相识而伴随这未来太子爷身边,如此一失一得,或许也是因祸得福。
到了院子,张谦等人已经是自娱自乐了,见杨延昭回来,免不了要问上几句,后者笑着坦然说着官家令他去闽南好生办事之类的吩咐云云。
官文任命以下,前往闽南也是近在眼前的事情,虽有伤感,但在杨延昭的故意调动的气氛下,倒也少了愁绪。..
晚膳后,何钰有些不安的拉着杨延昭走到了一边,略带无助的低声说着,“兄长,你过几日便要去闽南,小弟今后有些难处可该与谁询问?”
闻言,杨延昭笑了,在他厚实的肩头拍了拍,“今夕,你经商很有天赋,哪里一直需要为兄的指点?
不过你不提,我也有件事要与今夕商量,若是此事做好了,富甲天下也只是唾手可得。”
眼中露着些疑惑,虽然何钰不会怀疑杨延昭所说,但不解之意还是有的,难道是兄长在临走之前想要交待他一些东西?
思量着,何钰开口问道,“兄长是不是有事情要嘱咐今夕?”
“恩。”
..
点了点头,杨延昭右手在桌上敲了敲,似乎在犹豫该不该将所想之事说出来,好一会,深吸了口气,“今夕,我要去闽南了,世人皆知那里荆棘遍地,穷山恶水,好比人间炼狱一般。
但在我眼中却着实不然,特别是对今夕你,闽南无疑是一块聚财之地。闽南靠海,而海外有他国,所以……”
说到这里,何钰已经有所明悟,“兄长是想让小弟走海上的买卖?”
“不错,此间,我大宋的上至玉石,瓷器,丝绸,下及茶食药典在海外都是稀少之物,而他们手中所有的黄金白银也是我们所需要的。”
“可是兄长,海外经商自前朝伊始便是由市舶司负责,而我朝亦随之,若是贸然所为,会不会?”
何钰的担心并非杞人忧天之举,这等事若是被朝廷发现,想来是要追究下来的,可要是做得好,三五年之内应该不会有大问题,而那时,早已经赚够了钱财。
将心一横,杨延昭沉声道,“今夕,富贵险中求,这次官家让我去闽南,明面上虽是转运使,但实则也是负责此事,所以,这是一个契机。”
脸色飞快的变幻着,何钰宽硕的额头上溢出丝丝的汗珠,许久,一咬牙,“兄长说得对,富贵险中求,何今夕唯兄长之言从事。”
“好,待我在闽南将根基打下,到时候派人通知你,不过今夕你得提前准备,这件事千万不能让他人知晓,需你亲自来做。”
“小弟省得。”
秦王府,赵廷美喝了口手中的茶水,闭着眼,满是陶醉之色,“卢大人,原来点茶比煮茶可口多了,而这点茶的茶水与茶叶也确实至关重要,如今本王可是极其喜欢这西山甘泉点的芊螺茶了。”
“王爷在茶道上的造诣谁人不晓,下官只不过是班门弄斧,让王爷见笑了。”
对于卢多逊的话,赵廷美笑着摇了摇首,也不再上面继续言语,放下杯盏,转而问道,“卢大人,可有合适之人?”
闻言,卢多逊收了笑意,捋着胡须,半晌才道,“本来杨璟是极佳人选,只是眼下已被派到闽南;而那吕蒙正,性子孤僻,怕是不好使唤,探花李至则恰恰与吕蒙正相反,也不适宜,想来想去,下官只觉得一人可行。”
“哦?”
见赵廷美眼中多了些神彩,卢多逊缓缓的继续道,“向敏中,向常之,此子也是颇有才能,最为要紧的是,心性沉稳,而他的同门师兄,毕世安如今在大内都部署,很是得沈大人的赏识,王爷或许可以一试。”
“善。”
下午之时,院子中仍是谈笑一片,但是笑声之后,总是掩不住的那丝许的离别感伤,半个时辰前,宫中来了旨意,让杨延昭后日前往闽南赴任,罗氏女、八妹以及排风已经开始收拾物件了。
“状元郎可在院中?”
院外,一声询问,萧慕春不由得探出身子去,却是一身穿甲胄的汉子。
“你可是找我家公子?”
在外,‘教官’二字是唤不得的,萧慕春也明白,遂都是以‘公子’来称呼杨延昭。
见到一五大三粗的汉子,对方明显愣了片刻,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继而又释然了,抱了抱拳道,“在下李易,与状元公有过一面之缘,还望通报一声。”
都是武人,而且还颇为知礼,萧慕春也不由得生出了丝好感,“我家公子在院中,某这就去告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