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显然是发现了畲族的前来,但是城门依旧没有打开的迹象,那些守卫士卒更是将头给缩了回去,怕是被飞出的刀枪给伤着了。
“延昭师弟,现在该怎么办,是不是要闯进去?”
郭淮轻声的问着,这十来丈的城墙对他来说也不过是轻轻一跃,若是杨延昭点头,便立马夺了城头。
“已经来不及了合德师兄。”
看着逼近的几千畲族汉子,杨延昭轻声说着,若是此时夺了城门,定然也会让这些畲族人有涌入城中的机会,纵使自己能应对这次变乱,但事后钱白问罪下来,也有了栽赃的借口。
身边,萧慕春等十人满是戒备之色,手皆是下意识的往怀中伸去,那里,藏着连弩,只待杨延昭一声令下,便立马取出射杀这些蛮夷之辈。
畲族人聚到城下,将杨延昭等团团围住之后,一身材魁梧,上身**,手中提着根狼牙棒的年轻人走了出来。
口中骂骂咧咧的说着杨延昭听不明白的话语,继而用那狼牙棒在城墙和城门上好生的砸了一顿,随即很是愤怒的走了过来,举起狼牙棒便要朝着他的面门上砸去。
“六哥!”
“六郎!”
“公子!”
八妹等人皆是花容失色,可待狼牙棒带起的呼啸之声停下后,却见那年轻人眼中满是惊愕,因为他一直引以为傲的棒杀竟然被一只拳头给拦住了。
却是一旁的郭淮动了。
“合德师兄,莫伤了他性命。”
杨延昭一句话让郭淮眼中的怒意少了几分,右手猛然用力,顷刻间将那狼牙棒夺了回来,顺手抛向空中。
“轰!”
一声巨响,人群之外,那狼牙棒插进了地面之中,四周陷开一丈方圆的巨坑。
见此情形,本嘈乱的畲族人顿时安静了不少,那赤身的年轻更是惊愕的愣在了远处。
这或许就是震慑。
这时,一满脸胡须,罩着虎皮半截短袄,身高九尺的巨形大汉走了上前,先是对着那赤身年轻人厉声说了几句,虽然杨延昭听不明白,但从那架势来看,无疑是在训斥。
稍许,那巨汉转过身,对着郭淮抱了抱拳,竟用略带生硬的中原话道,“这位壮士,小儿鲁莽,多有得罪。”
听到这声音,不禁郭淮,即便是杨延昭心里也难免有些吃惊,这蛮夷壮汉竟然会说中原的语言,怎能不觉得稀奇?
没有说话,郭淮来回打量了几下,感觉到对方并无敌意,这才退到了杨延昭的一侧,后者这时也似乎发现了什么,上前继续道,“我祝家寨并无生事滋乱之意,只是不知这位大人是?”
很显然,从杜峰等人的官服上,已经郭淮与萧慕春等人簇拥的站位上,他猜出了杨延昭身份。
“本官乃是朝廷所派的转运使,尔等率众持利器前来,难不成是想犯上作乱!”
上前一步,杨延昭低声喝道,既然对方的气势弱了下来,他就得将气场提高几分,否则怎能镇得住这帮的蛮夷?
听他这呵斥,那赤身青年一声怒吼,显然是明白了杨延昭的话语,正要握拳,却被那壮汉给伸手喝退。
“既然是宋国朝廷的派来的官,祝炎也不多费口舌,还望将我阿父交还,否则……”
最后一句已经无了谦和之意,一股霸道的戾气顿时扑面而来,纵使郭淮也心猛然一颤,对方是个高手!
听了这话,杨延昭有些明白了,兴化城抓了他的父亲,遂才兴师动众带着族人前来,可是自己不过是初来乍到,哪里知晓其中的缘由。
见杨延昭不说话,那祝炎眼中不由得生出一丝的恼怒,“既然如此,那便休怪我祝家寨不客气了。”
“大胆!”
看到对方数千人欲上前动武,萧慕春一声大吼,手中的连弩已经拿出,直指着祝炎,其余的毒蝎队员也同他一般,纷纷取出连弩,对着畲族之人。
“萧大哥住手!”
就在交战一触即发之时,杨延昭沉声止住了萧慕春,抬首对那祝炎道,“本官虽不知你口中所说之事,但若是城中官吏有违法乱纪之事,定当会严加惩治。
眼下这形势,想来你也不会信本官之言,不如我随你回寨中,待明了缘由,定会给你个公道。”
“大人!”
“六郎!”
……
周边之人闻此言,皆惊呼出声,杨延昭却是伸手止住,“无须多言,本官心意已决,我随他们走,作为一寨之首,想来也不会为难我的这些部下与家眷才是?”
城墙上仍是一片寂静。
沉思了片刻后,祝炎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
“善”,杨延昭回首在郭淮耳边交待了两句,继而笑着一甩衣袖,先于祝炎之前,望西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