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打搅二人,杨延昭回了屋子,推开那靠街的窗户,看着身前人来人往,煞是热闹,虽偏居一隅,蛮夷之地,但也有着自身的繁华。
日后,这里也将是他大展拳脚之地。
突然间,面色上生出一丝的厌恶,街市上,不知何时出现一群鬼面黑袍人,所到之处,路人皆退散到一旁,低首满是恭谨之态。
这些异教邪巫,倘若能减少民生之苦也就罢了,但却以民之苦来取己之利,着实的可恶!
拳头打在窗台上,杨延昭自认自己不是救世济俗的圣人贤者,但是眼睁睁的看着活生生的性命因这些邪魔歪道而丧生,心中就不可抑制的生出一团怒火。
“看来自己还是做不到独善其身的观赏客。”
轻声叹了一句,杨延昭思绪了片刻,转过身,走进隔壁郭淮的房间,“师兄,你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联系到山门?”
闻言,正在看着书卷的郭淮抬起头,有些不解,“怎么了延昭师弟,可是出了何事?”
“合德师兄,你说,若是在闽南之地推奉道教会怎样?”
郭淮的眉头拧到了一起,叹气着道,“延昭师弟,你这想法山门前辈未尝没有想过,只是经过多年尝试之后,终究没有取得成效,不过佛宗倒是在此取得了一席之地。”
“闽南有佛宗出现?”
对于杨延昭的惊讶,郭淮点了点头,“没错,前朝世宗灭佛,使得佛宗不得不由中土转衍边外之地,而这闽南之地恰巧是首选之地。”
“那时候为何道家山门为派人前来?”
听到这话,郭淮有些吞吐,许久才幽幽的道,“儒佛道三大宗派自古便是有所相争,那时候,佛宗退却至苦寒之地,山门中的长老也因此无暇顾及闽南了。”
自古中原乃是正统,对于发源于本土的儒道二家自然尤为看重,周世宗灭佛,道家必定是将争夺放在了中原之地。
因而在闽南没有建树倒也是正常了。但要启民智,还有什么比信仰更为合适的?
“合德师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切莫小视了这闽南之地,将我道家真义传承于此,小弟相信会有难以说道的好处。”
“延昭师弟你可是当真?”
杨延昭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在桌上比划着,“自然当真,合德师兄,你看闽南之地其实不止这片,再往外,这里有琉球、交趾还有高丽,这些地方都远比大宋贫困,这里的民众也更需要道家的光辉来指引方向。”
这正是杨延昭来闽南时众多打算中的一件,血腥杀戮劳师动众,真正消灭高丽,为后世造福的最佳手段便是思想上的同化。
而道家,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无疑最合适的依靠。
低着头,许久,郭淮才抬起脸,“延昭师弟,你说的这些,其实山门中早有先祖提出,但正统之道乃是根源于本,因而对你说所历代祖师并未有所重视。
而自唐以来,佛门律宗的鉴真东渡,佛教已经在高丽有所流传,我道家虽有前辈在高丽,那也是杯水车薪,不得正果。”
经郭淮这一提点,杨延昭也猛然的记起来,鉴真东渡之事,原来佛宗早就出手了,当下心中有些懊恼。
想着之后所发生的倭寇之事,佛宗肯定也是没有彻底改变那些蛮夷匪类,因而,道家出手,还是有着必要。
思量间,杨延昭继续道,“虽然佛宗已经掌握了先机,但是高丽之地怎会没有我道家立足之地?”
“延昭师弟,你为何一直在意这高丽?”
郭淮有些不解,终于问出了心中的困惑,杨延昭咬着嘴唇许久,终叹了口气,“合德师兄,若是我说,日后此地将给我江山社稷带来生灵涂炭,你会信么?”
一丝惊愕从郭淮眼中生起,见他这般,杨延昭不由得苦笑了起来,这种痴言乱语又有谁会信?
良久,郭淮瓮声道,“延昭师弟,说实话,我很不明白你为何这般的担忧高丽,此时,它应该是苦寒之地才是,不过恩师曾说过,你是有大气运的人,凡是须听延昭师弟之言。
既然如此,我便帮你将少阳师兄唤来,很多年前,在读‘海外志’时,少阳师兄就有了东渡传道,将那佛宗给压下去的决心与抱负。”
说着,郭淮只身往外走去,出了客栈,混在大街的人群中,稍后从怀中取出一只玉哨模样的事物,两指微微用力,顿时将其给压碎,化为细碎尘埃,飘散在风绪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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