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场景,杨延昭不由得笑着解释了起来,待听到是得到官家的应许,众人这才舒了口气,不过李至却是换了一副狠色,“延昭兄,待这些书拿到手,定要让我一睹为快,否者,小心我与秋白兄好生收拾你!”
说着,还挥舞起了拳头来,这神情,顿时惹得一片笑声,杨延昭也是告饶之后,连忙应允了下来。
第二日,杨延昭用了膳,出门之时,顿时觉得很是忙碌,这脚一时不知该往何处跨去。
思虑了片刻,还是去了翰林院,宫中赵元佐的讲课也不急于一时,倒不如拖上一拖。
因为所行地方较多,便唤上萧慕春驾着马车随行,虽然他心中还是喜欢骑马而行,但文官还是得有着文官的样子,哪怕是他有所厌恶,也不得不摆出孤傲的面孔,将马匹与武夫一眼瞥去,满是不屑的自命不凡。
软轿暂且是坐不惯的,倒不如马车来的舒服。
马车摇晃,到了藏书阁,登上阁楼,与书较远的墙上挂着的油灯仍在亮着,几名编修奋笔疾书着,见到杨延昭,这才停了下来,脸上满是惊喜的神色。
这也难怪,作为读书人,见到这些百年乃至千年不见的典籍,怎能不心神俱振?
查看进度,大约还要个两三日,又是嘱咐了几句,杨延昭抽身离去,本想与李昉问个安,但想到他颇为忙碌的模样,也只得作罢。
出了翰林院,杨延昭马不蹄停的赶往到了左升龙门东北处,即将建造三馆的场地,这倒是块栽着花草的空闲出,百丈见方,恰好到了一泓清流前,的确是建成书院的好风水。
暗自叹了句,脑中想着书院的楼阁布局,许久,只觉得头疼的很,他毕竟不是在行于建筑设计。
皱着眉,杨延昭不禁想起圣旨中所提到的工部侍郎荀鱼来,此人是既在工部任职,想来是精通于此的,遂又往着工部赶去。
到了工部,那守卫的皂衣侍卫见他不过是从五品的翰林官,鼻孔朝天,装作不理会,只待杨延昭拿出令牌时,才吓得屁滚尿流,跪求告饶。
见这副情景,杨延昭也总算明白赵光义为何没有将这令牌收回,也暗自庆幸手中拽着这道令牌。
再那满脸是惊怕,却又想挤出笑意来做讨好的差役领路下,杨延昭来到了工部尚书陈鑫的堂屋。
见到他,陈鑫并未有寒暄之言,脸色甚至有些僵硬,乃至是阴沉,这点,杨延昭来之前倒也是预想到了。
自己被迫横插一脚,工部之人当然觉得颜面无光,这工部尚书没有冷言相向,也算是给足了他面子
又是随意的说道了两句,陈鑫唤来了门外的差役,打发他领着杨延昭往工部侍郎荀鱼那。
走过檐廊花草,到了另一件略小的屋子前,杨延昭正欲进去,却见里面走出一个绿衣小吏,“这位大人有何贵干?”
“本官翰林侍讲杨璟,领了官家旨意与荀大人共商三馆重建之事,侍郎大人可在屋中?”
闻言,那小吏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侍郎大人恰好有要事外出,小人这就去给大人寻上一寻。”
道完这一句,那小吏便匆匆的离去了,留下杨延昭独自立在屋前,想进入其中,又怕失了礼数,只能看着身前正在开着的几色认不出来的花来聊以自娱。
许久,仍未见荀鱼归来,更不见一人影走过,这时,任凭杨延昭脑袋再怎么不灵光,也是明白了荀鱼这是要给他下马威,故意寻他难堪。
不知觉的将手边的花朵摘下,继而揉碎,摔在了护花红泥之上,继而深吸了口气,将怒火压了下去。
小不忍则乱大谋,三馆重建还需借助于他,为今之计,杨延昭也只能忍下这口气。
从晌午前,一直待到快要日薄西山时,总算有一身穿朱色官袍的中年人信步走来,见到他,杨延昭又是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平日里温和的笑意,迎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