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着头,丝毫不回避的盯着高位上的两人,耳边传来了诸多的呵斥之声,可是杨延昭却权然不加理会,依旧盯着高位上的辽朝皇帝耶律贤与皇后萧绰。
又是一声怒吼,只见那站在北班前列的耶律休哥走了出来,对着杨延昭的腿就是一脚,后者一个趔趄,身子晃了晃,却仍是稳住了身形。
正当耶律休哥打算继续伸脚踢向杨延昭时,一双血红色眸子瞪向了他,那不加掩饰的杀气与恨意即便纵横沙场多年的耶律休哥也不禁心惊胆战。
但他毕竟的大辽的北院大王,是率兵击溃宋军,亲手擒拿住了眼前这人,所以即便杨延昭的眼神有多么的骇人,耶律休哥也不能生出丝毫的怯弱。
更何况大汗与满殿的朝臣皆是为他庆功而来,这场面自然不能丢了,想到这,耶律休哥用生硬的中原话呵斥道,“见到我大辽的可汗还不跪下!”
说罢,还未退去的两名宫帐卫便要上前强行将拉着杨延昭的双臂,脚同时用力踢向他,可是使了几次劲,杨延昭依然纹丝不动,那两个宫帐卫脸上不由得生出了惊慌之色,生怕受到怪罪,忙将吃奶得劲道给使了出来。
“砰砰砰……”
踢打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显得尤为响亮,两名宫帐卫涨红着脸,额头上甚至冒出了细细的冷汗,可是竟憾不动杨延昭分毫。
“哈哈……!”
突然间,杨延昭仰首大笑了起来,双臂猛地一发力,那两个宫帐卫竟身形不稳,跌倒在地,眼中满是鄙夷的扫过从地上爬起单膝跪着的二人,很是不屑的道了一句,“虎落平阳被犬欺,可你们连狗都不配!”
说完,又是放声的笑了,他杨延昭纵使体内真气被封印,但练出的一身力气却没有消失,所以对付这两个宫帐卫不过轻而易举。
听得这放肆的笑声,那耶律休哥顿时眼中怒火大涨,竟是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大胆狂徒,胆敢藐视我大辽,看本王今日取你性命!”
寒光划过,带着冷冽之意,直扑杨延昭的面门而去。
“大王,万万不可!”
右班,那穿着汉服官袍的文臣之中有人惊呼道,可是耶律休哥怎会听他们的,紧接着,一声带着些许焦急的清脆声音响起,“住手!”
这竟是大辽皇后萧绰。
耶律休哥身形迟缓了片刻,却没有停留,继续挥向前,就在锋利的短刀要劈到杨延昭的面额时,大殿中响起了那满是威严的声音,“逊宁叔祖,手下留情。”
耶律贤发话,纵使耶律休哥心中有万分不愿,也得停了下来,狠狠的瞪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杨延昭,将短刀收入鞘中,愤恨的走回了原位。
“就是你守了云州城,拒我数十万大军于城外?”
高台上耶律贤眼中似乎带着好奇之色,盯着杨延昭上下打量着,而后者抬着头,也注视着他,许久才缓缓开口道,“挡住你们契丹人的不是我,是一万不惧生死的大宋儿郎。”
似乎觉得有些出乎意料,听到这句回答,耶律贤愣了片刻,“那你又是谁,在宋国有何官职?”
“我不过是大宋千千万万子民中的一人,至于知道我是谁,做什么官又有何用?”
神色平常,话却说的铿锵有力,只听得那些南班汉族官员心中满是敬佩,为首的南府左宰相韩德低着头,虽是不露声色,但一双小眼却闪出了不为人所察觉的精光。
“啪……啪……啪……”
大殿上响起了清脆的拍掌的声音,只见耶律贤走下了高位,来到了杨延昭的身前,围着他仔仔细细的看了几遍,这才负手悠悠道,“杨璟,代州杨业六子,不知何种缘由为杨家所逐,后来中了状元,却没有留在汴梁为官,被宋国皇帝派到了闽地,以一己之力平了闽南乱事。随后因治理民事有功,被宋庭召回,更是为宋朝修建了很是奇美的书院,被誉为宋国文坛第一人……”
耶律贤一句句的说着杨延昭所经历之事,说道最后,负手走上高位,立在那里,俯视着杨延昭道,“没想到,朕会在这里和你相遇了。”
对方乃是一国之君,能说出自己平生之事,杨延昭并不觉得稀奇,待听到最后一句时,一直冷着脸的他笑了,“如今杨某为阶下囚,不过是任人宰割的鱼肉罢了,你也不要惺惺作态,要杀要剐悉听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