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越发的静谧,浓郁密布,遮星盖月,皇宫内院,却是喊杀声一片。
“太子殿下,不好了,秦王带人杀进宫中来了!”
临华宫,赵元佐在灯下愁眉苦脸,正想着该怎番去说服赵光义,饶了八妹等人的性命。
突然间,便听到这句话传来,当即惊得浑身一个激灵,待回首,却见夏雨失魂落魄的冲了进来,全无平日里的礼仪。
听得他的话,赵元佐哪还有心思去理会这些。忙走上前,拉着夏雨衣襟道,“你这奴才,说得什么话来!”
赵元佐平日待下人极为温和,从未说过打骂过,更无‘奴才、贱婢’之言,如今这番,可见他是真的心乱了。
这也难怪,平日里秦王为人极为风雅,处事也颇为低调,赵元佐私下里与他有些亲近。
此刻,听到赵廷美率兵攻打皇宫,他怎能不惊?
“太子殿下……小人刚去膳房,看到紫宸殿外密密麻麻全是兵马,真的是……真的是秦王谋反了,还望太子殿下速速寻个安全的地方躲藏起来。”
夏雨何事见过赵元佐这般怒色,当即口齿结更结巴了,吞吞吐吐才将话说了明白。
“哼,你这腌货,怎这般说话的,孤为当朝太子,怎能临阵逃脱,来人,随孤前去救驾!”
将这夏雨扔到一边,赵元佐便吼着宫中侍卫往外走去,任凭那夏雨怎么呼唤,都不回头一步,后者只得踱着脚步,看着四周不知所措的小太监怒叱道,“看什么看,还不去喊人来救驾,唉!”
说罢,又移步匆匆忙忙的跟着赵元佐身后去了。
“太子哥哥!”
那赵元佐还未走出几步,就听得耳边传来呼唤之声,转过头,却见赵恒正从远处疾跑而来,小脸上满是惧怕之色,看来他已经听到了消息。
喘着气,赵恒抓住赵元佐的衣袖,语中已带了哭腔,“太子哥哥,这是怎么了,秦王叔怎就成了反贼了……”
此刻,赵元佐心中也是慌乱不已,见赵恒这番,只得深吸了口气,在他头上摸了摸,柔声道,“没事的,你且先待在临华宫,皇兄我这就去瞧一瞧。”
说着,也不管赵恒是否愿意,让小跑而来的夏雨带着他往临华宫而去,自身则是握了握手中那镶金饰明珠的宝剑,又是连吸了几口气,压下那不安,又是带人往紫宸殿狂奔而去。
很快,赵元佐便到了御花园,紫宸殿已经在不远之处,震天的喊杀声让他震耳欲聋。
见到这场景,赵元佐最后的一丝幻想也破灭了,王叔果然反了。
已经来不及多想,他只得拼命的往前跑,虽然六神无主,但赵元佐只想着能到紫宸殿前,或许能阻止这场发了疯的厮杀。
正走着,突然间,御花园中闪出众多的黑影来,皆是穿着甲胄,黑夜之下,倒也看不出是哪个营旅的。
“大胆,竟然敢挡孤的路!”
“等的就是你,太子殿下,秦王让末将来送你归去!”
说罢,百十人亮出了手中长刀,全都涌了过来,赵元佐这虽有侍卫,但也不过十多人,哪里会是敌手,转眼间便被杀了大半。
“太子殿下快走!”
剩下不多的侍卫飞蛾扑火般冲向了来人,可几息的功夫便有倒地不起,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便只留下了赵元佐一人。
“孤是大宋的太子,是不容蔑视的皇族!”
低喝着一声,便持剑冲了上去,不过他又岂能敌得过见过血的兵卒,很快便支撑不下去,长剑脱手而去,那泛着冷冷寒光的长刀也插进了他的身体之内。
“休得伤我太子哥哥!”
这时,听得一声稚嫩的怒吼,便见众多身影从不远处而来,那领兵之人当即拔出单刀,带人飞快离去。
所来之人正是放心不下,领着两个宫殿太监婢女的赵恒。
见到赵元佐受伤倒地,那赵恒当下急了,“快去找御医,快去!”
“王爷,这时候宫中大乱,小人又到哪里去寻御医?”
那夏雨也已经吓掉了半条命,恍惚的道了这么一句,那赵恒正要发怒,却被搂在怀中的赵元佐拉住了衣袖,“鱼儿,鱼儿……”
“还愣着干嘛,还不去将罗姑娘和鱼儿请来!”
“可是她们已经被官家打入了大牢,明日便要行刑……”
听得这句话,赵恒小脸色阴沉,从怀中掏出一枚金牌来,“出了事情,本王担着,你若在敢多嘴,我就要你的脑袋!”
罗氏女医术超群,赵恒也是知晓,至于八妹杨延琪则是赵元佐倾心之人,此时即便是要冒着丢掉性命的危险,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放了二女。
宫里宫外这番杀机重重,紫宸殿外皆是不知晓,仍是杀的火热,赵光义正拿着长剑追杀这赵廷美。后者散发狂笑着,在众人之间不断躲闪,“赵炅,你若是俯首称臣,朕便饶你性命!”
说完,又是扬天狂笑着,脸上满是张扬之色,恰是个疯癫痴人一般。
那赵光义哪会会理会,提着剑,直扑向他杀去,二人所到之处,兵卒则是纷纷退让,毕竟无人敢伤到这大宋最为富贵的两人。
杨延昭依旧是那番立着,手中长剑滴着浓稠的血液,那是持刀扑向他之人的血。
此番,他立在白玉阶两边的石栏下,冷眼看着周边的厮杀之景,看着赵氏兄弟的手足残杀,也看着紫宸殿顶上交手的悟行与卫庄。
那里的战斗胜负已经明了,悟行不过是练气之境,而卫庄周身流彩连连,每一招都带有引天惊天之势。
这分明就是大乘之象,丝毫不亚于耶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