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峰,令狐雁引领着令狐绝朝宗门腹地走去,这是师尊的吩咐。()在一间jing致的楼阁前,令狐雁停下了脚步,用目光示意令狐绝进去。令狐绝嘴唇微微一抿,缓步行进。一个窈窕秀丽的背影站在窗栏前,仿似在凝视着窗外的那一泓残瀑。晕黄的魔晶灯光,便自墙侧一座莲花灯罩上散映出来,静静的,沉沉的,宛如浮漾起一片淡黄的雾氲。
这个背影对令狐绝来说,也算得上熟悉,他躬身道:“见过宗主。”
柳絮儿缓缓转过身来,神se平静中带着一股雍容的气质,她凝视着令狐绝,语调也是冷漠又萧索的:“怎么?身为本宗核心弟子,连师尊都不懂称呼?”
令狐绝没想到柳絮儿上来就给他一个下马威,微微一怔后,淡然一笑道:“宗主,当ri仪式稍未完成,怕冒然开口,惹宗主不愉。”令狐绝很聪明,把自己的称谓也给省略了,说实话,对其他人,他可以很坦然的自称弟子,可面对柳絮儿,这声弟子他却实在叫不出口。
柳絮儿岂会不明白令狐绝这点小心思,唇角淡漠的一笑,右手微举,那是一只柔软又修长的手,白皙而纤细,看上去是养尊处优的,但其实,任谁都清楚,死在这只手上的强者不知道有多少。她望着自己的手,平静的道:“令狐绝,本王明白,你入流影宗,是另有所图,并非诚心。”
令狐绝很明白柳絮儿举手的意思,那是种慑迫,不过他并不意外。柳絮儿能忍到现在才能他说这件事。显然也是城府极深之人。他不得不加倍小心,模棱两可地道:“宗主明鉴,令狐绝不是不知道感恩的人,在宗内,受的恩惠,在下铭记于心!”他的话说的很巧妙,表面看来是表明一种恭顺的态度,其实。所谓的恩惠,就是指被柳絮儿追杀的那件事。
柳絮儿对令狐绝的回答颇感满意,在最近一段时间内,她细细的揣摩过令狐绝以前所做的每一件事,发现,要驾驭这个人很困难,她决定退而求其次,变驾驭为以她为主导的暂时合作,毕竟,在俩者之间。还夹着一个令狐家族,她不信。令狐绝能翻上天去。现在她所要做的就是施恩,依令狐绝的xing格,绝对做不出恩将仇报的事。缓缓把手收起,一展,清冷地道:“坐!”
如果令狐绝是一味狂妄自大的人,或许就坐下去了,可令狐绝不是,他知道,自己这一坐,柳絮儿对自己的jing惕又会提高不少,于是,淡然地道:“宗主,整个流影宗的弟子,岂有人敢在宗主面前入座?”他说的很真挚,很诚恳。()因为这是事实,只是他有没有把自己归纳为流影宗的弟子,就知道他自己心中明白了。
柳絮儿包含深意的一笑后,悄然入座,说实话,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她确实很欣赏,这种欣赏是不掺杂任何因素的,而是一个强者单纯的对一个晚辈的看重。目光凝视着,缓缓地道:“说说你的来意吧,看本王能不能帮你?”
在她的目光逼视下,令狐绝心中像是梗塞着什么,使他有种不自在的感觉,他知道,这不是秘法,而是一种气势上的压制,一种jing神上的逼迫。在这种情况下,一般人是很难撒谎的,就算是勉强说出借口,那也是有迹可循的。可令狐绝是一般人嘛,有赤子晶心的存在,这种压制和逼迫对他来说,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可他还是带出一副无奈的意韵道:“宗主,你已经帮了我。”他这句话实在是巧妙,反而让柳絮儿有种错觉,令狐绝就是来避祸的,当然,这也有她先入为主的意念在作祟。
微微一笑,柳絮儿坦言道:“本王和令狐家族颇有渊源,想来你也知道,就算你不来流影宗,本王也不会坐视不理。”她的话同样老道,顺手推舟的就让令狐绝承上了一份恩情!让令狐绝不由暗暗感叹:这柳絮儿绝对是个绝世的枭雄,不但境界高深莫测,而且心智也是世故老练!
“多谢宗主!”令狐绝很清淡地道,看不出有一丝感恩的意味,不是他不想装,而是他不敢,在这样的人物面前,装,那只会画蛇添足。
柳絮儿无时无刻不在观察令狐绝的神se变化,很显然,到现在为止,她没有看出一丝的破绽,这并不表示她已经放心了,煞气的那件事令狐绝还是最大的嫌疑对象,于是,仿似很随意的,以一种长辈的口吻道:“你进宗也有一段时间了,有什么感受?”
令狐绝虽然一心只想尽快避开这位心智极深的霸主,但却没有把这种心情显露出来,他隐隐有了个计划,但此刻,却不能直接说出来,反而坦言道:“宗主,宗内强者云集,确实是我人族之福,不过,我最近遇到了一件事,不知宗主有没有兴趣知道?”
柳絮儿微微一怔,道:“但说无妨。”
“我去黑夜jing灵族的途中,因为一些个人的原因,去了趟天一宗,在回来的路上,偶遇几个相熟的前辈,得知,在天一宗附近又多了我们人族的一个宗门,好像以剑王为首。”令狐绝缓缓地说着,他仔细的斟酌每一个字,尽量做到没有一丝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