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空的呼啸突然打断了重逢的欢喜,高峰诧异的扭头看向运转无数集装箱的对面,入眼是数以百计的火箭弹掠过眼球,转瞬消失在眼角,心脏骤然收缩到了极致,气血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涌到头部炸开,高峰整个人都昏昏沉沉,全身僵直的犹如木头,从没有过像现在这样失去身体的控制。
高峰经历过不少险境甚至绝境,每每惊险到足以让普通人四肢麻木,动弹不得,只能闭眼等死,高峰不是普通人,前世早就习惯在战场出生入死,在这个时代就更不用说了,高峰从不会惧怕战斗和危险,只要有一线机会,就能的通过各种手段转换成自己的生路,可现在高峰像普通人一样手足无措,眼睁睁的等在灾难降临。
数百枚火箭若是击中奔驰的动车,就连高峰都不敢保证自己能否活着,更不敢保证其他人的生命,既成事实下,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脑子里全是高兴等人的面孔飞快旋转,仿佛在下一秒就会离他而去。
爆炸的火焰犹如火山爆发,充斥整个视网膜,除了灼热的艳红,高峰什么都看不到,暴雷似的轰鸣绵绵无尽,炸的耳膜失聪,什么都听不到,随后就是能够将大象撕裂的冲击波随之而来,仿佛巨锤般一波波的砸在高峰身上,连包裹在钢铁中的小腿都快被冲击波给折断,脚下的动车车厢也开始变形,发出尖锐的异响,导致动车剧烈摇晃,似乎随时都可能倾覆。
冲击波犹如磬石钟鸣,引回了高峰的魂魄,从失控状态中清醒过来,接着才发现,火箭弹的目标不是动车,而是动车后面的豁牙,豁牙被爆炸的火焰与硝烟掩盖,暂时看不清具体情况,动车的质量很好,经历了豁牙和爆炸冲击波的连番袭击,依然还保持着飞驰的速度,就连平衡都重新稳定下来。
火箭弹飞来的方向有另一辆平行的悬浮动车,这辆动车和高峰脚下的不一样,脚下的动车最多只能算民用公交车,而平行的动车像前世二战的装甲列车,比装甲列车更加强悍,也更加充满科幻风格。
螺旋钻头形状的车头后侧包裹着层层叠叠的甲片金属,宛如巨型的独角头盔,全封闭的车身由三十二节两米长箱体组成,仿佛没有腿脚的蜈蚣身躯,每一节车厢外壳都像切割好的多棱钻石,黝黑的金属材料有着震撼性的质感和几何感,虽然总体长达七十多米,却有着难以想象的灵活,多节车厢能自如扭曲,本身却不臃肿,显出矛盾的纤细感。
这些都不足为奇,触目惊心的是每节车厢都相当于重型装甲车的武备,外挂式火箭巢,封闭式机关炮座,大功率激光发射器,还有正在从车厢外壳下面羽翼般展开的三联装舰炮,都在说明它的强大。
高峰眼看就要和恢复正常的豁牙汇合,突然被打断,心中的愤怒不可言喻,可当他看到这辆狂猛的动车后,顿时没了脾气,人家只需要一次小小的覆盖射击,他脚下的动车就会炸成零件,按照他的估算,这辆动车的火力比得上生物实验室加在一起的战力。
出乎意料外的是这辆装甲动车没有向高峰开火的打算,十二座三联装七十五毫米舰炮依次从车厢厚实的装甲下面展开,就像多了六对巨大的羽翼,炮口全都对准了硝烟滚滚的爆炸方向,似乎在戒备豁牙的死灰复燃。
高峰不敢轻举妄动,他已经猜出装甲动车将豁牙当做头号大敌,自己身下的动车人家暂时还看不上眼,但也不能不防备对方滑手,顺便就给解决了,他虽然不怕,可高兴还在里面,稍微磕着碰着都心疼。
大脑正在飞快的转动,为豁牙担心,为高兴和伽罗担心,也为自己担心,各种担心中,三十六门高速舰炮终于开火了,炮弹发射的轰鸣就像蒸汽火车的疾驰,框框作响的吵杂声中,一枚枚弹壳排成十二道长线,从装甲列车炮座的倾斜而下,不提那几乎将大半个车身包裹的灼眼火云,只看雨点坠落的弹壳有主柳絮般飘落,还真有几分意境。
高峰却没有去看什么弹壳飘飞的瑰丽,而是紧盯着炮弹的落弹点,连续炸响的炮弹就像铺开的火云满布在头顶上,那堪比房间大小的集装箱在炸弹轰鸣中,就像一个个被击碎的酒瓶,崩裂出无数碎片,纷纷洒洒的向下落去,六条并列轨道几乎没有一条能够躲过炮弹的轰炸,与坚固的岩石一起粉身碎骨,纷纷扬扬的散落在空中。
炮火仿佛永无止境,装甲动车似乎和穹顶上的集装箱有仇,将足够毁灭一个城市的火力倾斜出去,爆炸的威力甚至让整个空间产生动荡,无数巨型的岩石从穹顶脱落,不分前后的向下坠落,就连动车奔驰的前方都有巨石落下,纷乱落下的巨石最大的甚至比动车车厢还要打,稍不注意就会车毁人亡。
坠落的巨石不时从高峰身边擦过,高峰却毫无所动,始终等着炮弹炸响的地方,他知道装甲动车绝不会发疯到自杀的程度,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就在他的眼睛都快被连续闪亮的刺眼火光给晃瞎时,一道微不足道的黑影突然冲出了硝烟,落到了装甲动车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