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被解国栋羞辱,柏奇可以忍,甚至被何长雄这么羞辱也忍得下去,因为柏奇是一只知道什么时候该发疯、什么时候不该发疯的疯狗。
如果聂小妖的姐姐聂瑶在这里,柏奇同样可以忍气吞声,但现在一个被元家仇视、被聂家厌恶的私生女也敢这么对待自己,柏奇忍不下去。
柏奇很清楚聂小妖被聂夫人厌恶,这些人把聂家私生女请来,必然会得罪聂夫人,要是能让聂小妖下不来台,说不定会被聂夫人称赞。
柏奇正在考虑怎么羞辱聂小妖,方天风看向众人,面带歉意说:“不好意思,刚接到一个电话,我现在有事要离开,你们继续吃吧,过几天我回请,算是赔礼道歉。”
柏奇只觉脑子里有什么爆开了,他已经很久没受到这种连番的蔑视,现在连椅子都没坐热,这个方天风就要走,这对柏奇来说已经不是羞辱,而是相当于被人打倒在地被对着脸猛踩。
柏奇眼皮耷拉着,重重吐出一口烟圈,并没有看向方天风,而是看向方天风身侧的空处,缓缓说:“方总,连国栋长雄都留在这里,我刚来你就走,你就这么瞧不起我柏奇?”
方天风露出奇怪的表情,问:“今天长雄请我吃饭,你一没有知会他,二没有跟我打招呼,说来就来,我就不能说走就走?另外,我没那么多时间瞧不起或瞧得起一个陌生人。”
方天风越是平静,越是刺激人。
“呦!”柏奇站起来发出奇怪的叫声说,“看来我柏奇这面子不够。来这里给你们东江的客人捧场。是给你们丢人了?我也就罢了。可国栋在,宏韬他们也在,你说走就走,简直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你说话别带着我。”解国栋流露出不悦之色,在他看来是方天风可走可不走,但因为柏奇在所以干脆走人,他可不想被柏奇当枪使。
柏奇无奈地说:“国栋,不是我小心眼。我实在想不通,我不过就准备坐三五分钟,他打完电话等我起身再说走,我半个字不说,而且会记得他给我留了一张脸皮。可他倒好,张口就说走,这可是在架梁子跟我干上了啊。我们家地位是不如往年了,可这个脸还是要的!国栋,长雄,你们几个要是记得当年的情分。不用做别的,两不相帮。我们的事我们自己解决。”
“哦?”解国栋发出诧异的声音,看柏奇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白痴。
何长雄脸上却浮现一抹奇特的冷酷和恨意,他知道柏奇因为家道中落最恨被人看不起,但要是换做以前,既然是何长雄邀请的客人,柏奇就算受辱也不会说什么,可今天柏奇却说出这种话,主要原因的确是骨子里的高.干子弟傲气发作,瞧不上方天风这种没背景的人,但深层原因是柏奇对何长雄或者说对何家不像以前那么畏惧。
如果这顿饭是解国栋做东请客,何长雄相信就算给柏奇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方天风不敬。
宁幽兰之所以连名片都不接,也是因为想到这一层。
何长雄正想发作,却突然笑了,因为他看出方天风不高兴,而方大师不高兴没什么,但要是再让方天风由不高兴演变成愤怒,那绝对会是一场灾难。
方天风面无表情看了一眼柏奇,不接他的话,看向何长雄说:“小妖既然要走,那我就和她一起走,你让人把幽兰姐和甜甜送回别墅。几位,对不住了,我也没想到会有人突然来电话,而且让我现在就去,不然一定会继续跟大家喝个痛快。”
何长雄一看方天风这个态度,意识到对柏奇这种自认为是高.干子弟来说,漠视和无视,远比愤怒、仇视或大骂更能羞辱他们。
柏奇再一次被方天风的态度激怒,但却露出一副讥讽之色,他起身挡住门口,说:“方总,我听说你来了,大老远跑来给你捧场,给你敬酒,你不欢迎也就罢了,不喝光酒也就罢了,竟然接了个电话就走人?你当我柏奇的脸是这么好打的!你现在给我坐回去,老老实实坐完五分钟,喝完酒,我就当今天这事没发生过。”
“哦?那我要是不坐呢?”方天风依旧无比平静。
柏奇脸上浮现恶毒的笑容,说:“你这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外地人,真以为到了京城就跟到了你家一样?不坐是吧?那我给你一个建议,给找你的人打个电话,让他不用等了,因为今晚你绝对到不了他那里!”
方天风愣住片刻,似笑非笑地问:“你确定要我打那个电话?”
柏奇微笑着说:“非常确定,我不喜欢给人留后路,但留个话总可以。国栋,长雄,你们也看到了,他连坐五分钟的面子都不给,你们不要拦着我。”
“你放心,我们绝不拦你。”何长雄的语气有些怪。
方天风点点头,说:“既然你不让我走,我是得给人去个电话,晚一点再过去。”说着,方天风拿出手机,找到最新来电打回去。
“小方你到了?”陈岳威的声音响起,显得很惊讶。
方天风说:“陈书记,我可能会迟一点到。我本来在京华会和长雄他们吃饭,结果有一个叫柏奇的人不请自来,认为我中途离开去你那里,是不给他面子。现在他发话,让我给你打电话,说我今晚去不了了。不过,我估计他说的不准,我大概会晚一点去。”
“柏奇?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陈岳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