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尽管叫好了,我做流氓好多年,从来不怕别人误会。” 祝童把流血的食指在她臀部擦几下,感觉结实且富有弹性;“马上就到站了,你信不信?我能让你睡上三天。”
“小姐,需要帮忙吗?”还是有好人啊,祝童怀里的女孩颇有姿色,装扮也是标准的白领文员,怯怯的,嫩嫩的。站在身边的年轻人挤过来,怀疑的看着祝童。
在地铁上吃女孩子豆腐人想来不少,对,文雅些叫性骚扰,但是今天他看走眼了。
“滚!”祝童和女孩同时喝一声,年轻人摇摇头,不再理会他们。
“你做的不错,但是,如果再有人过来,我会让你这辈子都瘫在床上。” 祝童的银针刺进女孩腰眼处,左右有两个穴位,只要他手劲一偏而已,在这个地方下针,真有把人扎瘫的可能。
女孩脸上显出丝慌乱的神情,眼睛不自觉的瞟一下左后方。
不用看,祝童早知道她有同伴,但是,小骗子不会被这个小小的暗示欺骗;笑嘻嘻贴进女孩的耳边:“你是四品的人,但我不明白,这样漂亮的小姐,怎么会找个和尚做帮手?”
“你……。”女孩真的怕了;“我叫鸿佳欣。”
“四品大小姐啊,玲珑刀是你名号吧?”
女孩点点头,她已经有些到神志恍惚;祝童刚才的针扎在她虎口穴,药效就会慢些。
“对不住,你不该招惹我。” 祝童擦干净手指的鲜血,半搀扶着女孩向门口移动,她已经完全昏迷了。
还有人在靠近,祝童印堂穴内的蝶神急促抖动几下,运行中的地铁在他脑海里浮出个坐标;一个黑点在坐标上快速移动。
祝童扫一眼,看到大火轮挤进这节车厢,两人眼光接触,彼此都加了分小心。
大火轮,四品红火二当家,他身上有祝童喷出的第一枚蝶蛹。
从凤凰城天王庙那次见面到现在有一个多月了,祝童感觉大火轮身体内的蝶蛹还是初级阶段,静静蛰伏在大火轮肩井穴,一点也没成长。
怎么会在哪里?祝童借助蝶神探查着大火轮身体内的情形;肩井穴系手少阳、足少阳、足阳明与阳维脉之会。
也许,那里是他的罩门?大火轮修炼的功夫很奇怪,算得上内外兼修,气息流动最旺盛的的就是肩井穴;只是,他全身经脉只通了阳维脉一条,别的经脉根本就没刻意修练。
混火车的人到底有一套,在如此拥挤的空间里,大火轮健壮的身体如游鱼般快速在空隙里游动,嘴角闪出冷酷的笑,祝童能感觉到他在聚集内力,甚至能感觉到他右手上的轮刀。
祝童也笑了,大火轮还看到他眼镜片后面的双眸射出缕黑芒。蝶神扇动翅膀,一点点唤醒大火轮身上的蝶蛹。
更近了,两人间只有三个人,大火轮随时可能出刀。
但这短短的距离再也缩短不了。大火轮先是头在摇摆,紧接着,肩井穴内大跳几下,整个上半身麻木,软软的立着,一丝气力也用不出来了。
车窗外再次光明一片,地铁靠站,小骗子顺着人流走出车厢,把号称玲珑刀的鸿佳欣放站台上的长椅上。
大火轮没能走出地铁,他还在车厢里摆头,拨浪鼓一样,再也停不下来;好像,吃了摇头丸。
祝童回头看着大火轮的背影邪邪的一笑,才有时间打量怀里的女孩。
鸿佳欣是四品红火掌门汽笛鸿涛的独生女,从小就跟在父亲身边闯天下,还混出个玲珑刀的名声;祝童这一段才开始留意那些江湖知名人士,其中就有玲珑刀;意思是,刀过玲珑,寸草不生。却没想到,自己能有机会把她放倒了。
“施主,你有点过分了。”
标准的普通话,声音清冽明晰,中气充足;祝童转过身,果然看到位端庄的年轻人,浓眉剑目,鼻直口方,堂堂一表人才,左眼角一颗黑痣稍微过分些;他穿一件灰色风衣,头发不长,明显看出不久前那里是一片荒芜,顶门上还有五颗香疤,那十八罗汉不过三颗香疤。
祝童站直身体,嘿嘿一笑,暗中警惕:五颗香疤,意味着,他是个无字辈高手,与山东的无处大师、在凤凰城出面的无虚大师一个辈分;不过,他如此年纪就能在一品金佛内有这么高的地位,一定有过人之处。
“和尚怎么称呼?”
“无情。”和尚双手微一合什,人已经站在鸿佳欣身边,手抚她的背后;“施主,无虚师兄、无处师兄都说起过祝兄的厉害,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火轮兄已经栽了,可否给无情个面子,放鸿小姐一马?”
“无情大师,想不到您如此……英俊。” 祝童嘿嘿笑着转出支没喂药的金针,**鸿佳欣清明穴,捻几下;“无处大师日前卖我个人情,这次就算还上了。但是,劝你的朋友今后出手时注意点,别那么狠毒。”
小骗子抽出金针,把受伤的手指放进口中吸吮几下;取出最小的那贴狗皮膏药裹上;玲珑刀的刀太锋利,伤口竟有一厘米多长,还微微发麻,莫非上面也喂有毒药?
“施主难道不知道?玲珑刀的地盘就上海的地铁?”无情和尚英俊的脸上浮起微笑。
“不知道。”祝童真是不知道,地铁虽然也有铁轨,但是与火车有明显的不同。
“难怪,昨天晚上开始,玲珑刀带人清扫了上海地铁,把那些小贼都赶出上海滩,如今这里是四品红火的地盘。”无情环视一圈;“她的眼光不错,地铁果然是块风水宝地,无情可劝不动玲珑刀放弃这片地盘。”
“果然好眼光;无情大师,只怕仅凭玲珑刀或四品红火,还没这样大的本事吃下如此大的地盘?” 祝童坐地铁上下班有段时间了,常在这里混的那些小贼几乎都照过面;他们中很有几个厉害不要命的角色,数人头也至少有几十个。清扫这一段就要不少人力,清扫整个上海地铁,没几个高手,只靠四品红火的力量,还差点。
“贫僧确实也帮了些小忙。”无情没有否认,祝童对这个和尚顿生好感。
一品金佛如果出几个高手出来,清扫这些不入流的小贼就容易多了,面前这个无情就是个高手。
“如此说来,是我冒失了?哈哈,好好,今后,我尽量不来打扰玲珑刀的生意。但是,你们也别打扰我的生意。”
“贫僧会对鸿小姐说的。”无情和尚名虽无情,人却很活泛,好像只关心鸿佳欣的安全,别的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她五分钟内就会醒来,放心,本门戒杀不戒毒,玲珑刀中的是软药,不会有任何后遗症。如果下次遇上,说不定本人心情不好,用点硬药或鬼药,就没这么容易了。”
祝童半真半假的威胁两句,以金针在手腕上扎两下,转身走向出口;这段时间只十分钟,受伤的食指又麻木、火热,变为清凉,狗皮膏药成功抑制住玲珑刀上的毒药。
表面上祝童占上风,但鸿佳欣竟然把地铁给占了,这个,可是老江湖遇到新情况。如果按照规矩,自己每次坐地铁,都算是借道?
地铁里人来人往,无情眼看着祝童离开没再说话;从另一个站台炮过来几个人,无情道:“告诉小姐,我能帮的只是这些,今后金佛不再介入你们和祝门的事。二当家大火轮还在车上,找几个人去把他接下来,快些送到普贤寺。”
无情一直在观察祝童,玲珑刀和祝童交手时他就在三米外,随时可以出手对付这个名动江湖的祝门弟子;如果不是大火轮出意外,也许无情和尚已经出手了。现在,当然是想也不敢想,无情和尚摸不透祝童的深浅,甚至没看到祝童有任何举动,大火轮就变成废物了。
无情和尚如今想的是:原来祝门弟子的名声真不是盖的,只一个眼神,高手如大火轮就被制住,说是邪术却也没见有什么邪气。在没弄清对方底细之前,还是客气点好。
另一边,祝童走出地铁站上到秦可强的的士上,脸上还带着笑。
“今天天气不错。”小骗子看这车窗外雾蒙蒙的都市晨景,胡扯一句。
照例,秦可强应该是不理会他的,不过今天却开口了。
“昨天晚上,上海地铁帮被扫,红火来了二十四人,带头的是玲珑刀。”
“知道,还有大火轮;还有无情和尚。” 祝童刚占便宜,特别是催动蛊虫制住大火轮后,心情相当不错。这应该是个很厉害的神通了,只是有些麻烦,也不是随时都可以用的本事。
刚才面对无情和尚时,小骗子十分努力,还是没打出半个喷嚏。
“玲珑刀与烟子出自同门,都是峨嵋派弟子,她们拜的是同一个师父;你先伤了烟子,再伤玲珑刀,只怕缘寂师太会找上门来。”
“缘寂师太?没听说过,很厉害吗?”
“你最好给竹道士打个招呼,他会为你解决的。”
秦可强提出建议后,专心开车;祝童仰在座位上闭目不语;的士拐上海洋医院那条街时,才睁开眼道:“我能要求你对付红火的人吗?”
“不可以,除非他们要对付你。”
“可是,刚才他们已经出手了。”
“那只是试探,玲珑刀和大火轮都被人当枪使了,你就是不动,他们也不会怎么着你。”秦可强的自信与判断,使祝童好久没想明白是为什么。
“您到了,房子已经租好。”秦可强递给祝童只卡片。
“秦大哥,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我只知道该知道的。”
“比如……?”
“比如说,玲珑刀最厉害的本是不是用刀,她最拿手的是玲珑刺;比如说,李主任该去上班了。”
秦可强脸上露出丝笑,很罕见的。
“玲珑刺是什么?” 祝童本来已拉开车门,听到玲珑刺又坐回来。
“蜂毒刺,很细小,半寸长短;玲珑刀只用过一次,用舌弹出,伤人于无形。你今天没见识到?”
“没有,只是挨了一刀。” 祝童举起右手食指;“她刀上也有毒。”
“今后别坐地铁了,我送你。”秦可强注视片刻,说。
祝童摇摇头,他准备在上海安静的生活,人家已经找上门来,逃避终究不是长久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