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目光对在一起,井池雪美显出轻微的讶异,似乎能感觉到祝童在想什么;随即,她也陷入沉思之中。
池田一雄走进来,红光满面神采飞扬,看来,这一次他得到了很大的好处。以前祝童在他身上感受到的担忧与沮丧,被抑制不住的兴奋替代。
“李先生,您还好吧?为了给松井先生治病,让您累倒昏过去两天,真让人担心啊。”池田问候过松井式后,坐到祝童身边,脸上堆满微笑。
“应该的,医者父母心,看到病人能好转,我们也很高兴。”祝童指尖转出龙星毫,在池田面前晃一下,刺入松井式肩井穴;“说来,还多亏您送我的这对神针啊。松井先生的病还需要观察,白医生,您的意见呢?”
池田和松井式的眼光都落到白家树身上,这两天,回禾吉已经被松井式严令禁止进入自己的房间;白家树开出的药方,也由专人负责煎煮。中医之所以神秘深奥,原因之一就是只看医书自己摸索,不得到大家言传身教就不可能理解其中的奥妙。
回禾吉虽然号称针灸大师,是因为得到了几本战乱间流落到日本的古籍自己领悟的结果;遇到正宗医家出身的白家树,开出的药方与效果就有明显的高下之分。中医配药的核心是其理论中阴阳五行相克相生,具体到每个病例上千变万化,不是只靠多看书就能理解的。
“我没做什么,主要维持李医生为松井先生打下的基础,具体的病情……就像李医生说的,还需要观察。”白家树的内心对松井式的变化很疑惑,按照常规,一个将死之人忽然恢复活力,那只是传说中的事情。这两天他也确实是在以针灸和汤药调理、维持松井式的病情。对于下一步该如何做,他比不是医生的池田一雄还迷惑。
事实上,现在松井式的生死就在祝童一念之间。
蝶神此次产出的紫蝶虽然微小,却是活力十足;祝童在这片刻间已经催动它吞噬掉一个病灶,就是在松井式胰腺内的那个对身体影响最大的病灶。紫蝶似乎也不情愿这样做,吞噬掉癌细胞后变得浑身乌黑,马上躲进松井式的丹田内休眠。
也许只要一个月左右,祝童借助紫蝶,就能把松井式体内的病灶完全清除;当然,还需要白家树的配合。松井式到底年纪大了,没有白家树以中药调理,术字打下的基础早晚要被癌细胞消耗光,小骗子可没本事再次使用术字,那会要命的。
“大家都看着我做什么?”祝童抽出龙星毫,以酒精仔细擦拭着;“松井先生要保持乐观的心态,不要着急也不要胡思乱想,主要是不能有太多的负面情绪。我们既然来到日本,就一定会全力以赴。如果不出什么意外,我能保证至少在百日内,松井先生没有生命危险。”
池田一雄露出一丝宽慰的笑,松井式却有些失望的样子,只有井池雪美不动声色,微微点头。
祝童把所有人的表情收入眼中,他说到话本就模棱两可,几乎对任何一个癌症晚期病人都适用;所有的信息只有井池雪美能理出一点迹象:松井式是死是活,全看她如何想。
“同样一副药,有时候能治病,有时候就是致命的毒药。”小骗子开始发挥自己的口才,滔滔不绝的讲述回禾吉那副药的原理。这是最明显的也是最能引起众人兴趣的话题了。包括白家树在内,都对祝童坚持让松井式喝同一副药感觉很奇怪。
按照常理,既然第一碗药差点害死松井式,就绝对不能让病人喝下第二碗。
“回禾吉大师也许是好心,以为人参越老对病人就越好。其实不然,白医生是因人下药,松井先生的身体虚弱,需要缓补慢调;百年山参的药力就已经足够了。回禾吉先生用五百年的山参,药力过强,松井先生受不得那么猛烈的药力,所以才会有差点出事。后来,我以神针激发起松井式先生的生命潜能后,他已经有足够的抗力,第二碗药对于松井先生来说,用的正是时候。”
“啊,中医真神奇啊。先生的医术真奇妙啊。”池田一雄鼓掌赞叹,松井式也开心的微笑着。
夕阳把最后一丝辉煌收拢到山那边,晚饭的时间要到了。
祝童没吃多少东西,借口要梳洗准备,先回到自己居住的院落灯也没开就把电话拉到廊下,与叶儿通电话。
两天没有爱人的消息,叶儿确实着急了;小骗子按照白家树说的,不慎把手机掉进水中,再加上为病人治病不能携带手机,才让叶儿安下心。
“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已经想你了。”叶儿软软的撒娇,让小骗子心里暖暖的;两人在一起时,叶儿虽然也是柔情似水,却从来没有如此娇嗔的时候。
好在,叶儿知道越洋电话不能长时间聊,嘱咐祝童注意保重,就挂掉了。
祝童又拨通王向帧的电话,问候兼汇报工作,这是出于礼貌。再拨通网络信息中心的电话,和陈依颐闲聊几句;最后才拨通蝶姨花店内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