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远知道祝童这番话沒按什么好心。却也不全是为了挑拨他与黄海的关系。只靠个人努力。他永远也追不上黄海。他现在毫不怀疑祝童调查过他。知道在北京有个颇有家庭背景的女孩子在痴痴地等着他。祝童是在提醒他。你已经老大不小了。别再纠缠在他和叶儿之间。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拆穿“神医李想”的面具上。
再不起步。可能永远也飞不起來了。
转而一想。祝童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论关系的亲疏。他与黄海之间算是不错的朋友。与自己……莫非。他与王向帧之间出了什么问題。他说的黄海的那个老师。肯定是王向帧省长。
王文远不由一阵患得患失。如果他与王向帧之间出了什么问題。那现在是个最好的时机。谁都知道。“神医李想”是王向帧的人。如果沒有王向帧在背后的支持。上次的跨省大追捕也不会功亏一篑。
两周的时间。他要在这两周内做什么。
想到这里。王文远拿定了主意。答应祝童的邀请在望海医院做两周的安保主管。
祝童沒想到他刚才的那番话让王文远看清楚了如此多的东西。他已经放下鱼饵。就等王文远什么时候咬钩了。他以为。王文远一定会暂时接下望海医院的安保工作。
未來的三周。对他來说真的很重要。不能出半点差失。
上午看到到安东尼拿來的那份文件。祝童就知道迈克.斯内尔先生的到來不会是一件简单的治病之旅。
望海中医研究会所十七楼一个临窗的角落。陈老正与曲老亿正在手谈。
九月的阳光被几株滴水观音翠绿宽大的叶片滤去燥热。沐浴其中。身心都有种很舒适的感觉。
祝童在棋盘一侧坐下。沏茶、观棋。静静地。直到陈老投子认输。
曲老亿的棋风也是很直接。凶狠而老辣。陈老喜欢这样的对手。虽然每次都要求曲老亿让他两个字。却还是输多赢少。
“我需要这些药。”祝童递给曲老亿个茶色信封。
曲老亿打开。拿出清单看看。皱起眉头道:“犀牛角、山参还好说。虎王片是什么。”
祝童看着陈老笑道:“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名字。中南常老先生开出一份提振元气的药膳方子。叫龙虎归元粥。君药就是这雄髓片。常老先生说。取带血的新鲜成年雄性老虎的脊椎骨一条。放进火盆。覆以以元草、当归、松塔、地龙草烧成的碳灰里。小火烘煨六个时辰。取出清洗。切片即成。”
陈老哼了一声。撇撇嘴沒说什么。这就是中医院的面临的尴尬之一。有时候。为了配置一份救命药。不得不做一些与法律规定相悖的事。比如走私珍稀药材。
望海的医院的常用中药材采购一部分由本院负责。一部分外包给了祝门二师兄祝云的医药公司。可遇到比较特殊的药材。就需要麻烦交游广阔的曲老亿了。
曲老亿依旧皱着眉头;“说得简单。真做起來还不知道要有多少麻烦。虎骨倒是好说。可这味药要用的是一条活虎。东北那边的几个东北虎养殖基地控制得越來越严了。每只虎都有官方登记资料。只怕要花大价钱啊。”
“常老先生说。这次的虎王片不能用东北虎。东北虎的血气过热。斯内尔先生那样的病人承受不起。要用华南虎。最好是印度虎。”
“印度虎吗。还好办些。”曲老亿点点头。
“虎王片这是为他准备的。”陈老忍不住插话道。
“所以说。钱不是问題。只要能搞到。”祝童点点头;“时间有点紧。只有一周时间。如果找不到焙制好手。可把那条椎骨冷冻起來。送到山庄去。常老先生可以亲自出手焙制虎王片。”
“违法的事。还是少做些的好。”陈老捏着几枚黑色棋子道。
祝童嘿嘿笑几声。沒说话。
“你笑什么。”陈老不满地质问道。
“我笑当然是有原因的。在來上海之前。陈老您用过的那些药。都是合法的。病例可以造假。药效可做不得假。安宫牛黄丸如果真那么厉害的话。望海医院现在就可以关门了。州官能防火。百姓点几盏灯。应该可以理解吧。我也是为了治病救人啊。”
陈老抽抽鼻子。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