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集庆城门之外,远远看见,足足有数百士兵守卫着,虎视眈眈,似乎进出城门的人一有什么动静,便要扑上来,用牙齿将其撕咬得粉碎。不过二人并没入城,直接城东那栖霞山而去。
到了栖霞寺,却见山门紧闭,悟虚侧身看了看郭敏,“这大白天的,怎么就早早关了山门?”郭敏回道,“想必是如今元军与红巾军在此处交战,栖霞寺未免波及的缘故吧。只不要封山就好。”说罢,走上前去,扣着门上的铜环。一连三声,竟然毫无回应;郭敏不觉有气,玉掌如刀,拍在铜环上,发出层层叠浪般的响声,直向寺院内测涌去。
不一会儿,才有一个中年和尚,微微打开侧门,露出一个光头,向外探望,见悟虚站在那里双手合十,躬身做礼,才又缓缓走出来,对着悟虚和郭敏施礼唱诺道,“阿弥陀佛,不知二位驾临本寺,有何贵干?”
悟虚走上去,站在郭敏前方,回礼答道,“不知这位师兄如何称呼?小僧悟虚,从白马寺、相国寺一路行来,受元法、圆信二位长老所托,求见方丈吉相大师。”
这名中年僧人,听了悟虚之言,急忙答道,“小僧惠品,方丈此刻正在打坐,二位且先随小僧入寺。”说完,身子侧着退后两步,右手一拂,将悟虚二人领入一处厢房,大致寒暄了几句,便吩咐上茶,方才拿着悟虚递交的书信,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惠品回来,说道方丈有请悟虚一叙。
郭敏独自一人在在这厢房呆得气闷,便起身,出了厢房,在附近绕了一圈,信步之下,也不知不觉往深处走去。
郭敏,先是走到了舍利塔,但见此塔八角五层,底层浮雕有文殊普贤及诸天王像,其上每层各角挂着铜铃,各面勾勒着各种画像场景,其顶端一吉祥兽背之上托着一个金刚伏魔圈,甚是巍峨庄严。欲要进入,却是有附近僧人,婉言相聚。
郭敏徘徊了一会儿,便来到大佛阁,里面转了一圈,正要原路返回。却似乎听到前方隐约有言语声。便穿过大佛阁,蹑手蹑脚,来到一片假山之后,微微探头往前面一看。
见几个世俗之人围着两个道士,站在一处山崖下,正小声议论着什么。说着说着,内有一人,似乎性情颇为暴躁,嚷道,“这都几天了,那康茂才怎么还不派人来?”虽然似乎刻意压着嗓门,却还是让郭敏听了个正着。
康茂才?郭敏似乎有点印象,想了一会儿,不得要领。
一名道士,将那粗言粗语引来郭敏的男子安抚住,然后低声和众人说了几句。众人这才止住了商议,默不作声的打量着山崖上那一座座佛窟,慢慢地竟然向着郭敏藏身之处的假山这边走来。
郭敏,看着越来越近的一干人等,寄出龙珠,正要施法,隐去气息。一直默不作声的老道士,忽然出声道,“前方何人,竟然在此窥探我等。”
郭敏一叹气,这籍由龙珠施展的龙息化水行风秘法,虽然隐匿身形颇有奇效,但是施展之时动静太大,一般凡尘后期的修士,对周围灵气敏感一点,都会觉察到异常。看来以后,有必要向三师叔罗归一好好学学那龟息之术。
心中这样想着,脚下却不含糊,款款地走了出来,施礼道,“小生因为要找一位随行的朋友,惊扰了诸位,还望见谅。”
起先安抚住那名暴躁男子的道士,一手放在腰间宝剑剑柄之上,沉声问道,“找朋友?你们是何人,又是怎么进来的?”因为战乱之地的缘故,这栖霞寺,最近本来就罕有人前来,当然集庆城中的达官贵人除外;不过也有限得很,进城出城麻烦不说,谁不怕碰到红巾军?这名道士,看出郭敏乃是女儿身,却是没有觉察方才灵气波动,加上郭敏此刻已然施展了龙息化水行风秘法。这道士,只把郭敏当作了哪家不受管教的女子,甚至是和人私奔的雌鸳鸯。
那方才出声*出郭敏的老道士,见此刻的郭敏弱不禁风的站在那里,浑身上下没有丝毫灵气,不由心中狐疑,默不作声的将周围以神识探查一番,随后狐疑地打量这郭敏。
郭敏,忍住这些人无礼粗鲁的举止,回答道,“我那朋友,此刻应是在与吉相大师商议要事。小生随其而来,在厢房呆得气闷,便出来走走,顺便看看我那朋友在何处。”
听到郭敏提到栖霞寺方丈吉相大师,那方才嚷嚷的一脸凶相的壮汉,将已然不露痕迹欺身上前的脚步,微微又收了回来。
郭敏忽地转身,背对着这些人,急匆匆地走了两步。这些人原本就是在这里商议机密之事,哪里肯就此放过嫌疑,各自身形微动,做出向前倾之势,却又生生刹住。
只听,郭敏停下来,惊慌地叫道,“悟虚大师,你在哪里?悟虚大师,你在哪里?”
正所谓排云阁中趣圆信,集庆地界看生死。
层层宝塔藏舍利,尊尊佛窟寻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