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鼓足了勇气,开始为陈焱宽衣解带。陈焱感觉到一双小手在他的腰间穿梭。他的脑子一半对他说,就这样吧,难得遇到一个他并不抗拒的女人。一半对他说,不行。他坚守了那么多年的原则,怎么能如此随便的破了。如果他想随便,早就随便了,早就妻妾成群了,何必等到今天。
可是他脑子的另一半问他,他的原则是什么?他又回答不出来。
可是当清荷脱了他的上衣,露出坚实饱满的胸膛,他的手猛然按住了清荷的手,不允许她再动什么。
清荷明媚的笑了,她觉得都已经到这份上了,自己如果在矜持什么,那也没什么意思。反正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裸的坦诚相见,又相处了这些日子。她豁出去了,自己低头开始宽衣解带。
谁知道一张粗糙温暖的大手,又再一次按住了她的手。将她扶坐了起来,于是清荷的头再也没有抬起来。
陈焱下了床,自己把穿好了衣服。清荷依旧坐在陈焱的床上,一动不动。
对清荷来说,时间像是停止了,又或者是死了。
对陈焱来说,他后悔刚刚冲动的举动。他知道他伤了清荷的心。可是他心里的固执却让他没法放任自己。
“清荷,库房里你看上什么,随便拿一件,又或者外面看上什么,就自己去买。”这算是陈焱的退步。
“你把我当什么?”清荷冰冷的口吻,让陈焱心里咯噔了一下。
“为什么?我就这么不堪吗?我是身子脏了,还是长的丑?我这样不要脸的投怀送抱,殿下都能坐怀不乱。我今天真是长见识了,真是佩服,一个男人能像殿下这样——”说到这,清荷哽咽半天,话是说不下去了。猛地站起身来就要走。
陈焱看见清荷的头发乱了,上衣的半敞,这样出去被侍卫看见了,不雅。
一伸手拽住了她,清荷觉得自己已经没脸再面对这个男人,所以任凭后面的人怎么拽她,她发疯一样的想往外冲。
陈焱对付女人完全没有任何经验,他也不会说什么,只能硬生生的拽住清荷。清荷火了就对这陈焱拳打脚踢。那是一个发疯的女子,本能发泄,不带任何功夫,不带任何内力。拳头和脚打在陈焱身上,丝毫没有力气,陈焱甚至感觉拳脚竟然软的,像是棉花棒挠在自己身上。
他面对清荷的胡搅蛮缠,没办法只能用力将她的手反背了起来,对清荷吼,“你衣服开了。不能出去。”
清荷这才发现,自己上衣半敞,里面的肚兜若隐若现。
她冷静了下来,“你松手。”
陈焱立刻松了收。清荷低头整理衣服,陈焱背过身去。他听见背后丝绸摩擦皮肤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脑子里空的很,也不知道应该想些什么。
然后他听见清荷说,“我穿好了。”
陈焱转身说,“你头发也……”话还没说完,看见清荷的刹那,整个人像是被雷电打中,傻傻的站着,脑子里轰隆隆的响。
等他反应过来,忙又转过身去,“你这是干什么?快把衣服穿上。”
他站着不动,清荷居然从他的身后抱住他,声音带着哽咽,“殿下,我的身体就这样让殿下讨厌?”
“有什么话,你把衣服穿上咱们再说。”
“不。”清荷的身子突然软的像一条蛇,从陈焱的背后绕到他的前面,双臂紧紧的抱住陈焱,“你看看我,你就看看我,我不丑,身子也干干净净,你要了我,你也并不吃亏。你一个成年男人,难道你就从来不想女人?你就不难受?难道你宁愿自己解决也不想碰我一下?”
“你疯了吗?胡说八道什么!”陈焱冷着脸。
“我没疯,反而从来没这么清醒。”
“清荷,你冷静一点,你听我说。”
“我不,你说什么我都不听。你是男人就要了我。”
“清荷,你把衣服穿起来。我和你好好说道理。”
“就不。我今天就死缠着你,你要敢出去,我也敢这么和你出去。反正我是你的妾,丢人的不是我,是你。”
“胡闹!”陈焱低吼了一嗓子。
“陈焱,你是不是男人!我没见过这样没种的。”
“你不用拿话激我。清荷,你是好姑娘,我不碰你,是为你好。”
“为我好?你让我货真价实的成你的女人,就算是我我好。”说着清荷将自己的身子缠上陈焱,搂住陈焱亲吻撕咬他的脖子和耳垂,开始折磨他。
陈焱浑身像是触电一样的难受,想用力推开清荷,却发现清荷像是绑在了自己身上,他有点火了,“清荷,你松开。”
“我今天就算会死了也不松开。”继续展开她的攻势。
陈焱实在没办法了,只能用力逮住清荷的手臂,将她拽离自己的身体,可是清荷就是死活不放,开始陈焱只是推脱,现在他是真的被逼急了,只能点了清荷的穴道。清荷瞪大了眼睛,滚圆滚圆,眼睛中的绝望和悲伤让陈焱无法直视。她的四肢终于无力的垂了下来。整个人往地上摊。
陈焱忙抱住清荷,随手拿了一件衣服,给清荷裹上,轻轻地放床上。
看着清荷满眼满脸的泪,他觉得愧疚,不是逼急了,他怎么会和女人真的动手,他想帮清荷把衣裙穿起来,却发现自己对这事一窍不通,穿的是乱七八糟。
没办法又都脱了,帮清荷盖上被子,“你答应我不胡闹了,我就解开它。”
清荷无声的点了头。
陈焱的手指停在清荷那光滑细致的肌肤上,半天没有点下去。
清荷说,“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缠着你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再冷血的人都有感情,何况他这种外冷内热的人。一个女子为了他礼义廉耻都不顾了,尽心尽力的在他身边,他又不傻,只是不愿意随随便便的凑合。他硬下了心,解开了清荷的穴道。
“清荷,我不是不喜欢你。我把整个家都交给了你,你在这个家里,虽然没有正房的名分,但是我给了你最实际的东西。你不是不漂亮,而是很漂亮。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有一天,你主子就会命你杀了我,或者卖了我。到时候你怎么做?你的性子我知道,要么选择远走高飞,要么选择死。可我不想让你选择后者,你这么好的姑娘一定要好好的活。我要是要了你,就封死了你的退路。保持现在这样,以后不管你做什么选择,至少你离开我还能干干净净的走。以后你看上谁了,至少别人不会因为这事嫌弃你。”
“我不在乎。”
“我在乎。再说我还没遇到一个让我动心的女子,我不想在遇到她之前,和别的女人有过多的瓜葛。又或者说,人家清清白白的嫁给我,我却早已姬妾成群,对人家不公平。还有一点,我不想有太多牵挂,对谁动了情,都是牵挂,对你也是,对未来的那个女子也是。这些年,如果我愿意,这个家怎么可能如此冷清。这个家怎么可能只有你一个能和我说话的女人。”
“冠冕堂皇的理由说完了,终于说到正题上了。我说殿下,何必自欺欺人。”
陈焱冷言,“你什么意思?”
清荷用锦被将自己裹紧,坐了起来,“我可不相信,如果一个男人心里没人,能像殿下这样守得住。我劝殿下,有些人有些想法还是早点放弃的好。免得害了自己。”
清荷的一句话像是针,直接插进了陈焱的心。陈焱缩了缩眼眶,“你把话说清楚。”
“还需要我说的多清楚?那个人殿下是招惹不起的。殿下和她绝无可能。”
“你胡说什么。你把话说清楚,我看上了谁!”陈焱几乎开始咆哮。
“叫有什么用,你越是叫,说明越是心虚。如果真的没有,按照殿下的性子,估计只会对我嗤之以鼻。哪里会这般对对着我吼。你自己想想,刚刚我那样缠着你,你也没有对吼,可是我刚刚只是说你心里有人了,你就发火了。殿下,你知不知道,其实你很简单,让人一眼就能看透。”
“你把话说清楚。”陈焱彻底冷了脸。
清荷冷笑,“枉殿下堂堂七尺汉子,枉殿下在卫国好歹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心里想什么居然不敢面对。别让我一个小女子把你看扁了,殿下你还不如我,你还不如一个小女子。胆小鬼,心里敢喜欢,不敢承认。”
“清荷,你再说一遍试试。最近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你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殿下,你能把我怎样?揍我一顿?赶我走?杀了我?你知道,我都无所谓的。我这种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我爹娘就是冉家的人,我出生就是冉家的人。我长这么大,没有一件事是自己想做的,我对殿下的情,至少是我目前唯一想依着自己的性子想做的事。再说了,主子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心思,他是对待下属是极宽厚的人,他不会逼下属做任何不想做的事。”
“你不要岔开话题。你刚刚说我看上了谁?”
“殿下答案就在你心里,你还追着我?”
“是的。我必须知道这个答案。”
“呵呵。”清荷看着陈焱黑白分明眼睛,炯炯的目光,“这半年里,殿下是不是不管在做什么,总是会莫名想起一个人。你吃到好吃的,会想带着她一起分享。你看见美景,会想带着她一起观赏。听见一个好笑的笑话,会想和她一起笑。得到一样好东西,就会想到送给她。睡着了会梦到她,睡醒了会想她有没有醒来,现在在做什么。吃饭的时候会想她有没有吃饭。下雨天会想,她在哪,会不会被雨淋了。无论再糟糕的心情,看见她就觉得高兴。看见她笑,你也会笑。看见她哭你也难过。看见她和别的人说笑,你会不高兴。看见她和别的人亲热,你恨不得把她抢过来。”
一个人的影子在陈焱的脑海里慢慢浮现,慢慢的越来越清晰。那是一个经常穿着青衫的影子,修长单薄的身体,很少看见她能好好的走路,一直都是蹦蹦跳跳的。笑起来的时候,两只眼睛弯成月牙,严肃的时候乌溜溜水灵灵的眼睛,好像始终浮着一层挥不去散不掉的氤氲的水汽。悲伤的时候——对了,在他面前,她好像从来没有悲伤过。她的软弱只留给那个人。
“闭嘴!”陈焱几乎是怒不可遏按住了清荷的肩膀。
清荷冷笑着道:“怎么,殿下知道那个人是谁了?还要我说下去吗?”
“不用了。”陈焱言语淡淡,“我去衙门了,你要是困了,就在这里好好睡一觉。睡醒了,也许一切都好了。”
“会好吗?”
“会的。一定会好的。最近我要忙比武盛会的事,可能会有点忙,也许走得早,回得来的晚,你不用等我用饭了。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不喜欢你,只是我可能我还需要一些时间。如果你打定了主意这辈子一定要跟我,那等这事忙完了咱们再说。我总觉得你这样的姑娘,应该找一个爱你的男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过下去。而不是找我这样,身不由己的人。我一旦娶妻,陛下不会同意我只娶一人。以你的脾气,你受得了吗?”
“我再说一遍,我不在乎,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你当我疯了也好,傻了也好。我不在乎。为什么别的女人可以,我不可以?”
陈焱笑着抚了抚清荷的发,“好。一切等过了比武大会以后再说。至于你说的那个人,我知道你说的是谁,我只能对你说,你想多了。我确实欣赏她,喜欢她的个性。但是离你说的那些还很远。我扪心自问,我对男人没兴趣。至少刚刚我确实想要了你,只是对于男女之事,我一直比较迟钝。并不是不想,也不是我不能,主要是一直以来,我从来没想过我的生活里会多一个和我睡在一起的女人。所以今天的事,并不怪你。是我,是我还没准备好。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我对你,和那个人没有关系。你放心吧。”
清荷看着陈焱,明艳动人的眼睛里,有太多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藏在里面,她真想问一句,如果小七是姑娘你还能这么肯定?
但是她不敢,原来在爱情这场战役里,她才是真正的胆小鬼。
想到这,她激昂的情绪顿时萎靡下去,她乖乖的躺在被子,将自己的脑袋藏进被子,莽夫和骆驼,最终她选择了骆驼。
风暴来临前,将脑袋藏进沙堆中的骆驼。
陈焱看清荷冷静了,也就放心的走了。可是今日是沐浴假,朝廷官府衙门都放假了。他去哪呢?
他一个人走出了府邸,门口的侍卫立刻问,“殿下要去哪,备马还是备车?需要带多少护卫?”
“只要一匹马。”侍卫立刻牵来了他的“追风”,他骑上马,在马上顿了顿。发现苍茫世间,他竟不知道要去哪里。
侍卫又问,“殿下不用护卫?”
他摇了摇头,“去给我找个帽子。”
侍卫很踌躇,帽子?这天不冷不热的,太阳也不烈,要什么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