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市郊一栋废弃工厂中。
昏黄电灯点亮了周边脱落斑驳墙壁,地面潮湿阴暗地衣爬行,空旷废弃模具厂中,不知何处滴落的水珠发出机械而幽远的“哒哒”声响。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是什么人?”
粗犷而恼火的喊叫声在这静谧的空间中格外响亮,一个雄壮男子如待屠杀的猪猡一般,被绑住四肢,头上也蒙了一顶黑色不透光头套,正被一个身材中等面目清秀的女人拖行在地上。
高大威猛的男人与纤细矮小的女人对比分外鲜明,可任凭那男子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女人袖长纤细的玉指,被其抓住后领,一路拖行。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男子声音恼怒,但并不慌张,自从摘取嘴里散发着古怪气味的破毛巾之后,就呵斥个不停。
女人清秀的面容分毫不动,不带感情的眸子看向前方,一步又一步,距离相等,频率相同。
“你要钱还是寻仇?钱我可以给你,开个数,我立即派人送来!若是寻仇也好,告诉我你是谁,我与你何仇何怨,也好让我死个明白!”
“不为钱不为寻仇,那你是为了什么,生意吗?说吧,你有什么要求,只要我能满足,就一定答应你!”
男人明显不死心,喋喋不休地发问,奈何女人如一具不带感情的牵线木偶,只是往前走着,却不回答半句。
“你特么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抓我,倒是给句明白话啊?”
“有种你就弄死我,不然我非要你的命不可,不止是你,你所有的同伙,我都会绑住手脚,扔到澜沧江里喂鱼!”
男人被绑架却没有遭到绑架的觉悟,反而极为狠辣的恶语威胁,女子眉头一皱,不耐这不停聒噪,抬起另一只缩在袖子里的手,就要给他点教训。
拳头从黑色袍子里露出,马上就要砸到他被头套包住的头颅时,却停在了半空之中,那拳头被纱布紧紧包裹,尤其以食指中指为甚,似是刚刚受过伤做过手术一般。
“砰!”
女子收回拳头,抬腿一脚踢在男人腰肋之处,看似漫不经心的随意一脚,却让那虎背熊腰的男人一声闷哼,肋下剧痛,嘴巴死鱼般张开,没了声响。
又往前走了几步,男人感觉绑在身前的手臂被人举起,又“哗啦啦”缠上几圈铁链,而后就是一股大力把自己掉在半空中。
“你们是谁,草你们特么的,敢绑我……”
男人呵斥怒骂的时候,头套被摘了下来,昏黄的灯光跃入眼帘,硬生生把他后半句的喝骂压了回去,满脸横肉的脸上瞬间变得慌乱惊恐。
这昏黄的灯光是无法让他如此紧张的,真正让他感到恐惧的,是他对面的那个人。
下巴上长着一撮山羊胡,削瘦的脸上满是伤痕,曾经闪烁精光,带着三分奸猾七分狡诈的眼中写满了悲凉。
与男人一样是,他的双手也被捆起来,身子吊在半空中,满身之上泥泞不堪,似乎也是与他一样,被绑了过来。
“祁,祁老板,我们又见面了!”尤云龙无奈苦笑,红肿的嘴角抽动,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
“尤大师,您,怎么也在这里?”祁鑫望着这个打了三四年交道,常常吹嘘自己神机妙算无所不能的尤大师,心头一阵阴影掠过。
“呵呵,他跟你一样,违背了我的意愿!”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祁鑫连忙扭头看去,只见他的不远处站着一群人,足有十五六个,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无一例外,全部都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一般,穿着宽大黑袍子,面上涂着神秘图腾图案。
“小祁啊,当初我问你,给你财富与权力,换你永远效忠,你当初可是答应的好好的哦,咋的富贵日子过腻歪了,开始调皮不听我话了?”
说话的是最中央的一个女人,坐在一张檀木太师椅上,手中拿着一杆烟枪,吧嗒吧嗒两口,冲祁鑫说道。那声音尖锐而沙哑,就如老猫夜嚎,让人不自主起一身鸡皮疙瘩!
“仙,仙姑?您,您怎么来了?”祁鑫在见到尤云龙的那一刻起,心中就想到会见到她,但等到真正看见了,还是不由升起滔天巨浪般汹涌的恐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