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受伤,住持安排他到外间去住。
本来庵里都是女尼,却生猛地来了个男子。按常理是不能收留,只是因了公主的缘故,所以破例了。书生也作实难为情,因了受伤,走不动路。本来想请人去给朋友知会一声,让在一起吃饭的朋友来接。公主道:“你这伤,因妹妹起,我师傅又医术好,你且不必拘礼,安心住下,让我妹妹心里好过些!”
“我这被呼啦啦地被背来,不知我朋友心里有多着急呢!”书生道。
“这个你且放心,难不成他会以为我们害你不成?你且把病养好,到时再去知会他一声罢了!”
书生见燕子这样说,只得作罢。
黛玉每日里照顾他,给他端茶喂药,倒搞得书生不好意思,便常常与黛玉说话解闷儿。他于黛玉的话语里,觉出这个姑娘谈吐不俗,心生疑虑,“敢问小姐上过学?”
“小时候父亲请了先生,识了几个字,也算不得上学。”
“为何这样说?”
“因小时候身体弱,又常见先生满嘴的仁义道德,心生反感,姑借病逃学!”
“哦!这样说,小姐也是淘气的!小生只道是男孩子淘气,女孩子优雅呢!只是看你又不像那些淘气的!”
“那是小时候的事,如今大了,若还顽皮,岂不让人诟病?”
两个谈得很投机,不觉时间久了,也渐渐地聊起学问来。
“你看我这一首,作的可好?”书生道。
“你且说来,我也好学习一二!”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书生吟颂完,问黛玉道,“小姐觉得小生这首如何!”
“妙极了!”黛玉看了一眼书生,道:“我这也有一首,你给评评如何?”
“那再好不过了,小姐吟来,让小生见识见识!”
“巨舰只缘因利往,扁舟亦是为名来。往来有愧先生德,特地通宵过钓台。”
“小姐,这是你所作?”书生疑惑道。
“刚学的,还不是很会!”黛玉歪着头,看着这位书生道。
“那小姐姓李,名清照,对否?”书生戏谑道。
“这位公子定是姓王,字摩诘啦!”黛玉回道!
两个对看了一眼,书生忽然哈哈大笑,而黛玉也是捂嘴浅笑。
“看小姐弱柳扶风,却原来梁上君子呀!”
“梁上君子不敢当,只是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歌,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罢了!”黛玉讥讽道。
“小姐,在下姓曹,名学涯。小生冒昧,敢问小姐尊姓大名?”书生忽然正经来,他站起身,向黛玉抱拳问道。
“小女林黛玉!”黛玉起身,道了万福。感知这书生不同凡响,谈吐戏谑论道,不似学究。因而报出名字来,亦不觉自己浅薄!
两个人续起话。黛玉方知,他乃金陵人士,如今家道中落,落魄至此。黛玉感同身受,自己又何尝不是落魄中人?!因而对曹学涯又添了好感,每日与他说话,甚是爽心!
或一日,曹学涯想起自己买的那只鹦鹉,便把这件事说来与黛玉听:“你说奇了不?这鹦鹉倒也会诗来着,我听着都是绝好的!但却不知是哪位前辈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