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次年选妃,明德帝只给瑞王、程钰定了亲事。
腊月里程钰洞.房花烛,程钖看看身边才十一的小丫头,挠心挠肺的,偏偏下不了嘴。
接下来的两年,程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待过完年凝珠十四了,程钖立即进宫去求父皇赐婚。这次程钖准备的借口是他迟迟不娶京城里开始有了流言蜚语,他不愿被人猜中,必须娶个王妃破解留言,但他身体有问题,只能娶个没有背景的姑娘,最亲近的表妹凝珠是不二人选。
明德帝迟疑片刻,想到儿子府里那个娇憨可爱的小姑娘,乖乖巧巧听儿子的话,确实好控制,不会坏事,便点了头,问儿子打算何时成亲。程钖还得哄准媳妇以及程钰两口子,就道不急,等他准备完全了再来求旨意。
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他真的不急,左右澎湖的东平王早被他派人暗杀了,今年不会有战事,他与程钰都不必再离开京城大半年。
商量好了,程钖春光满面地回了王府。
晚上吃饭,凝珠悄悄抬眼,见对面的男人还在看着她笑,心里突然发慌。
这两年只有他们二人相处时,程钖看她的眼神越来越……热,凝珠隐约猜到了他的心意,但他从来没有明确地说过,凝珠就不敢确定。前几天去姐姐家做客,姐姐提起要给她说亲,凝珠知道姐姐存了试探的心思,糊里糊涂答应了。
可她心里有了人了。
但她猜不透他到底是什么心思,就好比现在,他不说喜欢她,为何要用那种眼神看她,丝毫不加掩饰?
因为她身份低微,轻视她吗?
凝珠知道他不是那种人,可她就是委屈,没了胃口,也不想给他看,凝珠垂眸站了起来,“我吃饱了,先回去了,表哥慢用。”
“回来。”程钖皱眉喊道,小姑娘嘴噘得高高,明显是不高兴了,他不问清楚怎能让她走?
“表哥有事?”凝珠扭头问,眼睛并没看他。
程钖想让她过来,可是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叹口气,他起身朝她走了过去,低头看她,“好好的怎么不高兴了?”
他脸挨得太近,像哄小孩子似的,凝珠最烦的就是他这样的态度,既像是喜欢她,又好像只是把她当孩子当妹妹看。
“没事。”凝珠皱眉往后退,要离他远些。
程钖已经决定今晚跟她说清楚了,本就不想再忍,见她如此防备他,他沉着脸追了上去。凝珠低着脑袋连续退了几步,发现他紧追不舍,终于抬起头看,对上男人阴沉莫测的脸,她突然怕了。
她白了脸,程钖顿时没了脾气,扶着她肩膀,柔声问:“到底怎么了?我惹你了?”
先是冷复又温柔,凝珠倏然落了泪,抿抿唇,强颜欢笑道:“没有,姐姐要帮我说亲了,我只是有点舍不得表哥,不过姐姐说的对,我大了,是该嫁人了……”
“你要嫁给谁?”程钖目光陡变,脑海里浮现齐智的身影。齐智还是被楚倾选中了,但他根本没给齐智接近她的机会,难道只是远远一瞥她也又看上了齐智?
心里紧张,他手上不受控制地加大了力气。
凝珠疼了,本能地要躲,她一动,程钖的理智跟着断了,胸口燃起火,他猛地将她拉进怀里,扣住她后脑便亲了下去。
凝珠难以置信,僵在了那里,等她回过神,明白他真的在亲她,男人已经急切地闯进她口,如一团火席卷了她。
他那么高那么有力,她那么小那么纤细,他如暴雨,她似嫩草,毫无招架之力,他霸道地压下来,她软软倒了下去。
“等等……”
当他的唇往下移,他的手要扯她腰带,凝珠终于恢复了一丝理智,无力地按住他手。
“不喜欢?”程钖喘着气,底下紧紧挨着她,让她知道他有多想她。
凝珠知道了,也吓住了,杏眼哀求地望着他,“你别……”
“凝珠,嫁给我吧,”程钖也没想如此草率地要了她,努力不去想下面,他亲她的脸,“凝珠,嫁给我吧,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从我带你回来,我就决定娶你为妻了,我等了你六年,等到你终于长大了,嫁给我?”
最后亲了亲她唇,他认真地看她。
他凤眼温柔,声音温柔,里面的浓情更是让她甜蜜又意外,凝珠恍如陷进了云雾里,浑身上下哪都是软的,心为他软了,声音也软了,“怎么会?六年前我才八岁啊?”
“我家凝珠可爱,八岁就勾走了我的魂。”程钖温柔地抚摸她脸,凤眼含笑。
凝珠脸一红,扭头嗔他,“你就会哄我……”
“这也叫哄?”程钖轻轻往前抵,声音沙哑,“凝珠,我二十六了,大怀璧一岁,可元哥儿都会跑了,我儿子还没影,你快点给我生一个?”
凝珠羞极了,推他肩膀,闭着眼睛求他,“你先起来……”
“你还没答应嫁我。”程钖稳重如山,逼她答应。
凝珠急着摆脱这种羞人的亲密,咬咬唇,点头。
哪怕已经猜到了她会答应,程钖依然欣喜若狂,情难自禁,再次亲了上去。
当年四月,明德帝为两人赐婚,次年凝珠诞下一子,明德帝喜出望外,封程钖为太子,凝珠母凭子贵,立为太子妃,夫妻恩爱,乃至成了帝后,彼此情意始终未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