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珠的手艺让蒋师傅感到了一股威胁,私下里暗想,要是她能拉扯个摊子出来,也四处帮人做酒席的话,只怕他的生意都要给抢了去。
这怎么行,附近两个村都是他在做,岂能落入旁人的手里。
蒋师傅想得多了便觉得牙疼,摸着腮帮子,呲着牙找到云珠和她说:“宋氏,做我们这一行不容易啊,早早的就要起来,人手还要够。菜品要丰富,还得顾得主人家的喜好,难啊。”
云珠是个聪明人,如何不晓得蒋师傅的寓意,她温婉的笑道:“蒋师傅不说我也知道的,承蒙蒋师傅看得起我这么点微末本事,在您手下讨口饭吃,也是我们母女的荣幸。我以一个妇人哪里有什么见识,能过日子就行。别的还真没想过。”
蒋师傅心道,倒是个伶俐的人,轻轻一点拨就明白了,还是个知道进退的人。如此看来他的担忧也是白费了。这样也好,只要宋氏肯帮他,以后发展壮大了,不愁没有银子挣。蒋师傅突然雄心壮志起来。
云珠的话讨了蒋师傅的欢喜,结算工钱的时候,还多给了云珠三文钱。
天气渐冷,云珠却发现田田连一件厚实的棉袄也没有,看来当初从那个出来的时候,十分狼狈,连随身的衣物也没两件。
云珠打定了主意,准备上街去买两斤棉花,买一块尺头,给田田做身棉袄。她也没有像样的衣裳,穿来穿去的这几件,都是浆洗过了好多遍,颜色也渐渐颓败了,破烂的地方已经打上了别扭的补丁。出来的时候是夏天,都是些单衣,唯一厚实点的就是件夹袄,别的御寒衣服也没有。
这个冬天说定会格外的冷,看来她也得再做身衣服才行,不然她倒下了,女儿怎么办。
云珠将存的钱拿出来合计了一番,便拉了女儿去布庄选布,去集市上称棉花。
田田进了布庄,看着那些眼花缭乱的布匹看也看不完,忍不住伸手这里摸摸,那里瞧瞧。云珠看孩子那眼神心里明白,可惜她目前能给她买的不过是些最一般土棉布,绸缎什么的根本想也不能想。
老板拿着个鸡毛掸子一面不大耐烦的应付着云珠的询问,眼光一直在瞄田田,生怕她的小手摸脏了崭新的布匹,眼神中带着几分鄙夷。
云珠见了,心里不是滋味,只是将田田叫了过来,一手拿着她说:“别乱跑。”
“娘,我要穿花衣裳。”
“好,等过年了就给你做花衣裳。”云珠温和的安慰着女儿。
老板一脸嫌弃的给量好了尺寸,裁剪好了布料,用布条一扎,便扔到了云珠面前。
云珠数好了钱,也一把扔给了老板。老板鄙夷的瞅了两眼这对母女,那眼神似乎在说穷鬼,你们也配穿好料子?!
要不是这镇上只有这么一家布庄,云珠才不会看这老板的脸色。
田田也说:“娘,刚才那个卖布的脸可真臭!”
“谁让你乱跑乱摸的,又打量我们肯定买不起好布,哪里会有什么好脸色。以后你规矩一点,也少惹人嫌。”
田田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垂了脑袋,一副乖顺的样子。云珠又蹲下来,安慰着她:“好了,你别难过,回头我给你买个包子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