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梅早就听说过了她哥的事,哭着和冯老娘道:“娘,哥哥怎么会这样,早知道如此的话。就不该让他走。您和嫂子怎么不拦着他呀!”
冯老娘心里也难受得紧,拭泪道:“我哪里晓得会找不到人了。你说他那么大的人了,会跑哪里去啊,到底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真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刘石匠还算见识多,此刻插了句嘴:“会不会被敌军给俘虏了啊?”
冯老娘道:“阿珠也说过可能会这样,战场上的事我也不清楚,不过到了敌人手上的话,肯定没什么好下场啊。阿弥陀佛,还是别被抓了。”
刘猛赶紧劝着岳母:“娘,平安哥的本事大得很,听说就是将军也夸赞他。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就当了俘虏,说不定只是跟丢了队伍,一时没找到路。又或许是受了什么伤。躲在哪里养伤而已。”
“希望如此吧。女婿啊,自从你平安哥走后,我硬没睡过一个安稳觉,白天夜里都在替他担心。他是个孝顺的人,知道我这么担心他,就早该回来。”
刘猛道:“平安哥肯定是遇到什么困难了,他不会扔下家不管。一定会回来的。”
虽然只是临时回来住几天,不过刘家送来了柴米油盐,碗筷什么的也是现成的,都是妥当的。他们又带回来一些菜和肉。还有云珠自己做的一些点心。正月里用来摆盘子最好不过。
大过年的,总得有点气氛。她去街上买了几挂鞭炮,又买了门神和对联回来张贴。还买了些红丝绳,用来穿铜钱。准备正月里发压岁钱。
刘家说希望他们四口过去一道吃团圆饭,一大家子也热闹些。
云珠没有二话,冯老娘自然也就答应了。
小西跌跌撞撞的跑着,要不就是捏捏两个表弟的脸蛋,显得比谁都要高兴。
刘猛和父亲说着瓦窑上的事,冯老娘在香梅屋里。看着孙子,也顺带抱抱外孙。巧玉在灶下给香梅打下手。刘王氏则忙着准备祭祀要用的杯盘碗碟。
巧香自然和田田俩躲在屋里说悄悄话。
云珠忙着炸豆豉,加了红辣椒和蒜末,有些呛人。巧玉接连咳嗽了好些声,眼泪都要出来了。
巧玉喘着气问道:“冯嫂嫂打算用这豆豉做什么?”
云珠道:“拿来做豆豉鱼的。我炸得有些多,用不完的,你们拿来拌面吃,可香了。”
巧玉能想象得出有多美味。
“冯嫂嫂教我做一些好吃的酱料好不好?”
“可以啊,看你要做哪一种,有荤有素,还有一些甜酱。七七八八的,我能做的有十来种吧,你都要学吗?”
巧玉有些咋舌:“这么多啊,我想学一两种就可以了,最简单的,好不好?”
云珠笑着说好。
巧玉有些感慨的说:“冯嫂嫂还和以前一样啊。那时候我跟着梅子一道叫你宋姐姐。你教了我好些做菜上的事,现在我都还是家里做菜最好吃的。说来还真得谢谢你。当初你还摆摊子去卖,什么冒菜呀、刺梨膏呀、泡脚鸡爪呀,说起来我都要流口水了。冯嫂嫂的饭馆里也卖这些么?”
云珠含笑着摇头:“没有卖这些,不过到了夏天我可以考虑一下。反正我们菜谱随时都在更新。”
巧玉暗自感叹,冯嫂嫂真是个坚强的人啊,一个女人撑起了家里的一切。要是换做了别人,丈夫在外音信全无,生死不知,只怕早就被击垮了,冯嫂嫂她好像根本没大在意,还能自在的说笑,勇敢的生活,实在是让人佩服。
忙碌了大半下午,刘王氏偶尔进来帮帮忙。不过总算是收拾出来两桌像样的酒菜。
大家也不分什么男女主客,随便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坐了两桌人。
刘石匠十分的高兴,嚷着让刘王氏去取了两坛酒来。
云珠平日是滴酒不沾的,在刘家的起哄下,面前的酒碗已经被刘猛给倒满了。
此刻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笑脸,一派的欢欣喜悦。谁也没有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大家肆意的喝酒吃肉,说着来年的憧憬,对未来的渴望。
巧玉竟然也端了酒碗过来要敬云珠的酒,众目睽睽下,她躲也躲不掉,只好硬着头皮喝了两口。
冯老娘悄声和她说:“酒不能这样喝,你赶紧吃几口菜,当心一会儿就醉了。”
“还是娘有经验。”云珠赶紧去夹菜。冯老娘已经给她面前的碗了夹了好些菜了。
后来云珠索性就豁出去了,也端起了酒碗,去敬了刘氏老夫妻,还敬了刘猛。香梅因为要哺**就免了,巧玉她是没放过的。巧香也喝了几口酒。
果然,第二碗酒下肚时,就头晕脑胀,有些飘飘然了。但云珠的兴致很高,大声的说话,大声的笑,一点忌惮也没有。
冯老娘叹息的摇摇头,这孩子心里压了太多的事,这样的话或许能让她心里稍微好受一些,所以在一旁什么也没说。远远近近的鞭炮声起伏。
刘石匠便让刘猛赶快去放鞭炮。云珠却起身道:“大伯,我去放吧。”
众人都呆住了,冯老娘道:“你不是怕放鞭炮么?”
云珠脸蛋红扑扑的笑道:“这有什么好怕的,那么长的芯子,我点着了就跑,也炸不着我的。”
刘石匠到底不放心,让刘猛跟和她一道去。
两人赶着把几挂鞭炮都拆开了,在院子里围城了一个圈,这样就磕头不停的炸。
刘猛理出了芯子,让云珠手里拿着一支长香。云珠又害怕,又胆怯,一手拿着香,一手捂着耳朵,恨不得一点着马上就跑。可是试了好几次香都没挨着芯子。
刘猛忙道:“要不还是我来吧。”
云珠大叫:“我才不怕!”又走近了一些,让香往芯子上点。终于看见了闪亮着的火星子,知道是点着了,立马扔了香拔腿就往外跑。后面的鞭炮声跟着轰隆隆的就炸了起来。
奇怪!她为什么要往外面跑,该往屋里跑才对。外面的风冷飕飕的吹着,她下意识的抱紧了自己,不住的跺脚。直到有人从身后将她紧紧的圈住,她落入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