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修摇摇头,“我想静一静,请你出去。”
胤樱只得出去。
这一下午,没人知道文修在里面干了什么,无论谁敲门他都不应。
他从来不是这样的人,他一贯对待工作理性而认真,从不会因为私人的事影响工作,而今天,他无法维持这样的镇静。
陈秘书在外头很担忧,不住地凑到玻璃窗那往里看,生怕文修想不开。
胤樱就在外头坐着,长长的裙摆被风吹得翩跹翻飞。好久后,听得陈秘书一声长叹,“前几天大家都说院长失恋了我还不相信,今天一看,果然是真的。”他一瞅旁边胤樱,自觉失言,赶紧闭上了嘴。
胤樱笑笑摇头,“没事,这事我也看出来了。他很喜欢那个乔小姐。”
长嘴爱八卦的陈秘书又忍不住了,“可不是,是真喜欢呢,从前乔小姐在的时候,院长每天都是笑着的,乔小姐的什么要求他都肯,有一次乔小姐生病了,说想吃g市的水晶饺子,他半夜里三点钟开车过去买……”说到一半,收住了话头,小心翼翼地看向胤樱,“那个,您别难过啊,那时候您毕竟不在嘛,我们院长也是个正常男人,也需要人陪的对不对?”
胤樱颔首,“我能理解他的。”顿了顿,“正如他现在的痛苦。”
这句话说完便没人在开口,两人坐在外头,各有所思。
而办公室里的文修,还以两个小时前的姿势坐在椅子上,怔怔看着办公桌上的金鱼缸。
窗外的对话隐约地传到耳中。他苦笑了一声。
对,他们说的对,他确实是失恋了。在此之前,他从不知恋爱为何物,跟乔夏的这段情,他不知道究竟算什么,他曾可笑的以为那不是爱情,只是糊里糊涂发生关系后男人该有的担当。而到今天,当乔夏亲口对他说,她从来没有喜欢过他,他仿佛听见自己的心从高高的楼携卷着风声呼呼地往下坠,啪地一声摔在坚硬的地面,支离破碎的疼痛提醒着他——原来,自己那么,那么,那么的喜欢她。
然而,讽刺的是,他醒悟的霎那,他已经失恋了。
她不喜欢他,而且,她就要嫁人了。
汽车挺进乔家大院时,乔母他们都扶着外公先进屋了。唯有乔夏还坐在后车座上,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沉光来替她开门,眉梢间带着一抹喜悦,“夏夏,你想在哪办婚礼?”
乔夏呆了好久,终于转动一下眼珠,“什么婚礼?”
许沉光道:“方才在医院你说,咱们俩的婚事。”
乔夏下了车,淡淡地道:“我骗他的,你别当真,我怕他来烦我而已。”
许沉光的笑停在脸上,末了他说:“不要紧,等你多久我都愿意。”
乔夏摇头:“许沉光,你不用等我。”
许沉光的笑终于维持不住,抓住她的指尖,“夏夏,我是真心实意的想跟你在一起,想跟你和孩子在一起。我知道我过去对你不好,可你总得给我机会改过是不是?”
“沉光。过去的事我不怪你了,你有你的苦衷。”乔夏神情肃然,“有件事我必须说清楚,我希望你能冷静的看待我们的问题,丁丁真不是你儿子,你没有必要因为他而执意跟我在一起。”
许沉光一愣,“你这话什么意思?丁丁不是我的儿子,那是谁的?再说了,丁丁跟当当不是双胞胎吗?”
乔夏沉默片刻,“不是双胞胎。当当的确是你的女儿,但丁丁……我也不知道丁丁的父亲是谁,其他的你不要再问了,总之你跟他没关系。”
乔夏说完便再没理许沉光,任凭许沉光后来怎么问她都不开口,她像是守着一项隐藏多年的秘密,固执而坚定。
然而这个埋藏了五年的秘密,还是在十天后被迫揭开。
那天乔夏正跟张小佳在街上诳街,一个电话突然响起,乔夏接了起来,那边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是丁丁的妈妈吗?”
“是。”乔夏直觉不妙。
“我是张老师,你快来永康医院,丁丁在幼儿园跟小朋友玩滑滑梯摔了一跤,脑袋磕破了,出了很多血,正在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