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辰睿眯了眯眼睛,盯着管事,“叫人尽快将人找见了,先仔细盯着。”
江南这片地界,也就那么大,想要找一个人,说不容易却也容易。只是叫他有些不明白的是,老三这个时间不在盛京城里呆着,到南边来做什么?
莫不是他也看中了南边这地界一亩三分地的势力了。
眼里闪过了一道深意,萧辰睿摆了摆手,又吩咐底下人准备了送往京城礼盒单子。
这一次父皇没有真正地恼了他,太子妃可是其中的大功臣。想到了才出生的长子,心中更是温软了几分。离京如此匆忙,太子妃也是受委屈了。等有朝一日,回到京城,他定然是要好好补偿她的。
管事点了点头,领了命去了。
片刻后,自屋外头忽然走进来了一个姿容秀丽绝代无双的女子。
身上穿着最是时兴的江南衣料,一头乌黑的秀发被高高地挽起,头上布着亮闪闪的贵重的首饰,举手投足之间,风流婉转,自是有一股子媚态。一瞬间,竟然是叫整个屋子也都是亮堂了起来。
女子俏生生地倚靠在了门帘上,顾盼生辉,一张嘴,更是音量娇软,“才从院子里过来,就见管家从库房里搬了一大堆的东西,说是要送往京城去,殿下对太子妃可真好!”
美人似真似假地抱怨着,叫萧辰睿的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一把攥住了她的手,就想要将其往自己的身边拉,“怎么,妍儿这是吃醋了?来叫孤香一个。”
女子一甩绣帕,半扭着腰想要躲避着,“殿下说笑了,太子妃可是的给殿下生了皇长孙,这样的大功劳哪里是妍儿能够嫉妒的。”
一阵香风,飘然婉转,叫萧辰睿更上心几分,一把将人抱了个满怀,“还说没有吃醋,瞧瞧这嘴巴嘟着,都能够挂油壶了。”
“殿下欺负人。”女子一眨媚眼,轻轻侧了身子,却是将自己越发地推向了萧辰睿,一只芊手更是别有意味地在他的胸口画着圈圈。
欲拒还迎的手段,很是炉火纯青。
“来,叫孤来看看,你怎么被欺负了。”一把将女子一推,两顺势已经躺在了书房里的软塌之上,拽着她细腰的手轻轻扯动,腰带已经开封,胸口凌乱,露出了一片雪白的胸脯来,还有两个颤巍巍的红点,一时间眼中火热乍盛,“哟,还真是可伶,孤可真想好好欺负你。”
说着便是猛地低下了头去,一手则是匆匆忙忙地去解自己身上的的衣裳。
“恩,殿下——”女子受了刺激,身子微微弓起,脸上的笑意更盛,越发地尽力地迎合了起来。
一番云散雨歇后,萧辰睿搂着人,喘着粗气,很是回味有余,“你这妖精,倒不知你以前这般的——”放荡!
早知道如此,他就该将人早早地上手了,不想还便宜了任家的那个纨绔子弟。
最难得的不是那些本先就是专攻媚术,魅惑男人的风尘女子,而是这些自幼长于深闺却是被调教的比之花魁更盛的大家闺秀,本身的规矩足够端庄典雅,可在床上又能极近欢愉,那手段可是比那些在京城中一板一眼的姬妾们好的多了。这样的女子,叫男人的自信心和自尊心都得到了莫大的满足,任何男人看了,想来都不会轻易舍得的。
萧琛睿自然也不例外。
女子的嘴角缓缓荡开了一抹笑意,楚楚生怜,甚至还有一些委屈,“可惜当初殿下可是瞧不上小女子。”
萧辰睿狠狠亲了她一口,张口便道,“胡说,怎么会瞧不上,可惜孤当时已经有了太子妃,侧妃的人选一被那燎越的女人给占了去。再者,琛王妃可也是出自你楚家,皇家可从来没有一家子姐妹嫁娶的规矩,不然,以你的品貌,若是进了【太子府】,孤自然是要将你捧在了手心里。”
“当真。”女子笑意盈盈,越发地挨近了太子,显然对这番话,很是满意。
心里头却是止不住地怨恨了起来,果真是楚景娴这一个贱人挡了她的好事。她就知道,太子怎么可能不喜欢她。
若是没有楚景娴,以她的品貌,入【太子府】当一个侧妃,可是绰绰有余的。若是时间能够回到之前,她定然不会叫她如此轻易地便是能够入京来。
萧辰睿点点头,“自然是真的。”
皇家自然是没有一家子姐妹同时为正妃的规矩,可是那只是正妃。至于侧妃,侍妾之流的,不过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倒是不拒这些规矩的。
眼见着女人似乎已经相信了这一番话,对楚家嫡女越发的嫉恨,甚至是仇视,很是满意。
女人嘛,哄哄就好了,若是当真了,也就输了。
萧辰睿忽然又翻身而上,“来,叫孤再舒展舒展。”
“殿下——”女子羞涩着一张脸,身子却是无比主动的配合着。
仔细看来,此人正是已经被楚家报了意外亡故的楚家庶女,楚含妍。
当日她收拾了金银细软,放火烧了家庙后,伪装了一番后,就携着包裹出了盛京城,辗转住在了京郊外头的几个小镇,伺机想要回到了盛京城去。
可一个弱女子,独自出门在外总是有些不合时宜的,很快一包裹的首饰,银子被人偷得偷,抢得抢,日子顿时也就是窘迫了起来。而在这个时候,更是传来了相府的庶出小姐意外身故的消息,
这一招,可真狠,她彻底也是回不去了。
屋夜偏逢连漏雨,偏生那个时候,当地的一个混混头子看中了她的美色,时时来骚扰,占些便宜。堂堂丞相府的小姐,她自然是不愿意委身于这种人。用了美色和智谋搭上了一个即将南下的客商,一同到了南边来。
谁知道那个客商却是个心里藏奸的,和他蜜里调油好了几回后,竟然是要将她以姬乐的名义送人。好不容易这才是寻到了空隙逃了出来,可谁知江南一片寂寂,久雨成灾。她又身无分文,只有一些中看不中用的首饰。
就是这点东西,在乱世中,她也保不住。刻意换上了粗布衣裳,每日只能领一点稀粥果腹,和着一群灾民混迹在了数十天后,才在一个城门口,一眼就看见了同样是伪装出行的太子。太子认出了她,一片惊讶,却还是命人带上了她。
而后,她就被带到了一个庄子里,重新过上了衣衫华美,有人伺候的日子,甚至比之过往还更加的奢靡。可她却是知道,这一切都是暂时的,她怕自己好不容易才谋求到了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虚幻。做了一场梦后,又被重新打入了先前贫苦,挣扎的日子。
所以,她要抓紧太子。
离开了盛京城,萧辰睿,也是她所能够榜上的唯一的一个能够看得上眼的权贵了。
一阵缠绵之后,萧琛睿很是餍足地叫人伺候着换了衣服,偏头对着香肩曝露,柔顺地躺在了软榻之上楚含妍说道:“孤还要和臣子议事,等晚间再来看你,你要是有喜欢的东西,就告诉管事,叫他送到你的院子里。”
“谢殿下。”楚含妍的眸间迅速地划过了一道喜意。柔柔地看着太子,眼底里满满的都是期盼和信赖。
萧辰睿满意地点了点头,很是志得意满地离开了。
*
恒王近来真是春风得意,在一众朝臣中频频露脸,在朝中如今能够主事的皇子中更是力压群雄,隐隐形成了以他为首的恒王一系的班子。
局势在这一瞬间,似乎很是明了,底下的官员默默地瞅准了风向,开始了站队,恒王府大开中门,迎接八方来客,日日都是高朋满座。
前头男人们宴席,后院中,恒王妃柳如梅自然也肩负起了一府主母的担子,日日在府上下帖子,招待这些官员身后的家眷。
一时间,恒王礼贤下士,温和端方的名声快速地也就是给传了出去。
太子倒了后,柳如梅身为太子的表妹,地位自然是有些尴尬,可她又偏偏是柳家的女儿。因着柳家再牵着太子一系的人马,萧辰恒虽然不算是有多加荣宠,可平日里却也算是敬重,若是府上的女人胆敢出言挑衅王妃的权威,也会被萧辰恒狠狠责罚,给尽力弹压了下去。
如此一来,日子过的自然也算顺心。
至于因此听到了风声,而更加地死心塌地地投奔萧辰恒的人马,这就不是她所关注的了。
初秋的清晨还带着一点点的寒凉,柳如梅一身王妃尊贵的大妆,坐于桌子边,用着内务府新进上来的极品血燕。
昔日,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王妃,众多京城贵妇中的一个,还不知要对多少人逢迎往来,可如今这满京城的女人,遍数起来,哪一个胆敢直冲她的锋芒,和她比肩。
瞧,就是这内务府也是看碟子下菜的主,昔日这等好东西,不是进了皇宫内,就是落在了【太子府】的头上,哪里轮的上她。
地位上升,王爷又肯给她做脸面,举手投足之间,那股子贵气自然的也就给带了出来,再加上了成婚几个月后的内宅生活的磨砺,越来越容易地撑起了一股子架势。
“王妃娘娘,侧妃的丫头来了,说是今日想要出府。”
她身边的丫鬟的,如今也已经成为了府上的管事大丫头了,可这一张脸,却是嘟囔着嘴,很是不高兴,死死地剜了那小丫头一言,“什么人啊,不过是个侧妃,竟然敢这般的拿乔。”
身边站着的丫头面色顿时一白,却还是强撑着给柳如梅行礼,“奴婢见过王妃娘娘。奴婢是受侧妃娘娘指派,来通禀王妃,侧妃想要出府。”
“你倒是懂规矩的。”就好像是没有听见了这一声非议,柳如梅皱了皱眉头,将手中的勺子放下,“如今王爷正处在关键的位置,身为侧妃,她不随本妃着招待众位夫人,这一日日的往府外去做什么。”
那丫头半晌无言,哆哆嗦嗦地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她也确实是不知道,她是从别的院子新调过来的,可谁知道,这个昔日可是‘京城双艳’之一的侧妃娘娘竟然脾气是如此的差,甚至还是如此的‘傲气’,这几日,她日日办差,还不知道是已经得罪了多少府上大大小小的主子,再这样下去,她还不知道,等到了年纪自己还能不能落得一个善终。
见这个小丫头如此模样,柳如梅也无意为难,“罢了,你下去吧,就说本妃已经知道了。”
“是。”小丫头松了一口气,急急忙忙地行了一个礼,匆匆地朝着外头走去。
大丫头眼睁睁地瞧着,心中却是窜出了一股子火气,“王妃,您就是太好性子了,侧妃她——”哪里将您放在了眼里。
柳如梅却是缓缓摆了摆手,“罢了,就随她去吧。”
这事儿,就是自己不同意,她也会出府的,她又何必将人拦下,故意惹人生厌,还叫这些来府上的贵妇,小姐们看了笑话。不然细究起来,怕是王爷还会怨上了自己。
只是,她这个姐姐,可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柳如雪自从进了恒王府后,也很是受宠过一段日子,平日里多是趾高气昂的,行事更是没有半点规矩,身为侧妃,从来不向自己这个正妃请安,还多次出手打击府上任何受过承宠的妾侍,弄的整个后院怨气冲天。就连王爷,也都三番两次地在自己的面前说过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说的好听些,这是故作姿态,说的难听些,也不过是贻笑大方罢了。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往被人捧的实在是太高了,她这个姐姐,竟是有些分不清状况了,少一些清高自傲是情趣,可她的这个姐姐却是将自己看得太重要了。毫不客气地竟然敢在王府中充当起了女主子来,区区侧妃,架子竟然比她这个正妃还大,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命。
王爷是什么人,女人不过是他们这些男人手边的调味品,哪里叫她舒服,自然就往哪里去。一来二去的,就是再美的女子,一次两次地的闹腾了下来,男人也是要失去了兴味了。
一个像柳如雪这样的女人,没得到前,是男人胸口的朱砂痣,白月光,可一旦得到了,又发现其实本人又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也就不稀罕了,说起来也不过是如此。
可饶是如此,才是叫她费了好大的心力,才将王爷给笼络了回来。
且等着看吧,看柳如雪这个昔日的第一美人,大才女,满京城多少子弟争相追捧的千金大小姐,能够将日子过的怎么样。
柳如梅命人将案桌上的餐点都撤了下去,换了正出炉的糕点以及果子露来。
一手则是缓缓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这个月的月事迟了两日了,等再过几日,若是月事还没有来,也该请太医来看看了。
王爷的长子,必定是出自于她的腹中。
微微眯了眯眼睛,柳如梅眼角带着冷寂的笑意,问询着身边的掌事嬷嬷,“每日的补品可都是赏了下去了。”
嬷嬷躬身回答,“回禀王妃,都赏下去了。”
这法子还是她教王妃的,几样东西混起来,若是迟了,女子就是体质再好,也是不容易受孕。其余人不明就里,又得了王妃的赏赐,如今满府上下,哪个不夸王妃性子宽厚,是个大度能容人的。
有些事情,只要名声好了,办起来也就事半功倍了。
柳如梅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恩,本妃有些倦了,你们都先退下去吧。”
“是。”众人福了福身子,一一向着外头走去。
柳如梅忽然又将人叫住,“对了,将侧妃又要出门的事情告知王爷一声。”
她虽然不在意柳如雪出格的言行举止,可是如果只是几句话,就能叫她在王爷的心里越发地不耐了几分,这也是极为划算的。
“是。”嬷嬷停住了,“娘娘放心,老奴一定会将这事儿原原本本地告知王爷。”
柳如梅眸光一闪,“辛苦嬷嬷了。”
*
小丫头匆匆忙忙地回到了侧妃的院子,就见柳如雪一身相较以往是越发的光彩夺目的华丽装束,正立在了院子里,满脸的不耐,“不过是传个话,怎得去了那么久?”
也不等人回答,就浩浩荡荡地领着人坐上了肩舆,一路张扬夺目到了二门外,上了马车,出了府去。一路急行,朝着【太子府】而去。
【太子府】此刻已经全权被恒王掌控,寻常人等是绝对不能够入内的,那守卫的人似乎也是有意攀上【恒王府】,寻了个借口,就让让柳如雪从后门大大方方地进了府内。
猛然间出了如此大的变故,府中的景致隐隐已经有了一些萧条,昔日热闹煊赫的府中,走了许久,才见到了几个稀稀落落的下人。地上的落叶已经沉沉地积了一层,也没有人打理,府中更是寂静的有些可怕。
柳如雪的面上有一丝的怔忪,裹了裹身上的衣服,飞快地朝着正院而去。
走到了正院,才是显出了几分【太子府】特有的浮华来。
院子里来来回回,伺候的下人并不算少,见了人,众人纷纷行礼,直到柳如雪皱着眉,目光扫视着,从中间冷漠穿过,才是有其身后的婆子,对着众人挥挥手,打发着叫人退下了。
屋内,太子妃正在郑嬷嬷的劝说下,用着去恶露的药。这药是从宫里传出来的古方子,疗效好,就是对产妇的身子也是极好的,可偏偏味道格外的难闻。
郑嬷嬷前前后后说了不少的好话,郑芊雪才是愿意用了一些,咬了蜜饯,又是漱了口,正想要躺下歇息一方,便是听见了自门口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哟,太子妃嫂嫂,你怎么成了这幅模样了!”
抬眼看去,郑芊雪的面色的变了变,竟然是柳如雪。
她一身的新装,瞧着格外的的富贵,光彩照人。此刻,正婷婷而立,站在了门前,咬着嘴唇吃吃的笑。眼底里满满的也都是嘲弄。
郑芊雪心口一窒,“你怎么来了?”自己的模样自己知道,
说实话,她如今的面色算不上好看。生的时候受了大损耗,因着太子之事,被宫中申斥,自觉是丢了大脸,日日心中烦忧,郁闷。孩子瘦弱的,叫她有些头疼,生怕是养不活,再加上府上的药材虽不至于是偷工减料,可品质却是下调了不知道多少的等次。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面色又怎么能够好的起来。
更别提如今正坐月子,日日也只是用热水擦了身子,不敢洗漱。
如今看来,可不就是蜡黄蜡黄的,就好像是熬干了一般。
柳如雪自然是听出了郑芊雪口中的不悦,却仍是笑着迈步进了屋子,“怎么,太子妃这是不欢迎本妃。”
“见过恒王侧妃。”郑嬷嬷恭恭敬敬地行礼,她只是个下人,见了主子,总是要低头的。
郑芊雪正不耐烦,哪里见得了自己的人要给这个惯会装腔作势的柳如雪行礼,当即就将人打发了,“嬷嬷,你先下去吧。”
郑嬷嬷担忧地看了一眼郑芊雪,点了点头,便是恭敬地退下了。
郑芊雪扫视了一眼柳如雪,眸光敛下,洒下了淡淡的嘲弄,“‘本妃’,若是本太子妃没有记错的话,只有宫里的娘娘,皇子王爷的正妃才是有资格称呼一声‘本妃’的。”
“不知道,妹妹你究竟是哪个牌位上的人。”
还敢自称‘本妃’,说起来也不过是一个区区的侧妃,算不得什么上得了的台面。别说是皇家,就是寻常的百姓家,哪家的主母所结交的是低等的侧室,小妾?